問題,人們給予奇怪的回答:“飛簾還沒有長高”。
達爾文有時從橋上,有時搭乘大桶做成的渡船,渡過了幾條小河,即巴拉那河的支流,並在去聖尼科拉斯途中的第三天,初次看到了壯觀的巴拉那河及其渾濁的河水。他在提爾西羅河一帶找到了一些分散的骨骼和一些巨大的箭齒象牙齒化石。船工們早就發現了這些突出地面的骨骼,但由於不會解釋這種現象,就作出結論說,箭齒象是一個跟鼫一樣的穴居大型野獸。從科倫達到聖菲的路上全是穿過森林。一些遭到洗劫並被毀成瓦礫和拋棄的房屋,一具吊在樹上的印第安人的乾屍表明,最後這段路是不安全的。達爾文於十月二日來到聖菲。他馬上就感覺到這裡的氣候比較暖和,長滿著觀賞樹葉的商陸樹在這裡明顯地高於一般,出現一些仙人掌和其它植物的新品種。能碰見不少新鳥類,而且這一帶地方總的特徵也還是那樣。在炎熱的天氣裡,土壤都非常灼熱,一縷縷暖空氣裊裊上升,而蜘蛛分泌出蛛網之後,就被這些正在上升的氣流托起:可以看到許多附著蜘蛛的蛛網正在飄飛。
由於頭痛,達爾文在聖菲躺了兩天(當地治療方法是在兩個太陽穴上各貼上一片橙樹葉或一半豆瓣),隨後渡過巴拉那河到東岸的聖菲巴雅達,在那裡逗留了五天,研究了該地區的地質情況。他深信,在不久以前,這裡是一個半淡水的海灣,河水把動物屍體沖積到這裡來,換句話說,就是南美洲東岸曾經受了一次劇烈的上升。他在動物遺骸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犰狳化石甲殼,箭齒象和柱齒象的牙齒,還有一顆馬牙,後來奧溫認為這種馬是早在歐洲馬運入美洲以前就已在美洲絕種的特種馬。在這次旅行中,達爾文曾聽到許多關於動物在一八二七——一八三○年間的大旱時期大批死亡的敘述。這就使他能夠懂得,為什麼他有時一下子就挖掘出這麼多的被埋葬在一塊的動物。人們告訴他說,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省的北部和聖菲省的南部,所有的植物在大旱時期都旱死了,所有的河流都乾涸了。鹿都聚集在院子裡的水井邊找水喝;鷓鴣也已渴得幾乎無力飛走。死了約有一百萬頭牛。幾千頭牛衝向巴拉那河,陷在巴拉那河的沼澤地裡,在那條流經聖佩得羅的河流的支流裡,積滿了腐爛的獸屍。接著就是洪水氾濫,沙灘和淤泥上覆滿了動物骨骼。達爾文聽了這些敘述後想道:“人們並不認為這是由於大洪水的作用所造成的”。
十月十二日,頭痛病又犯了,達爾文決定用最放心的辦法,即搭乘一隻小單桅船返回布宜諾斯艾利斯。他們路過了樹木眾多的群島,這裡有許多水豚和以食水豚為生的猛獸美洲豹。過去人們在旅途中談論的話題是“印第安人的蹤跡”,而現在人們談論的話題是“老虎(即美洲豹)的蹤跡”。這種動物在這裡特別多,它們經常在樹林裡襲擊馬、牛和人,特別是樵夫。有人說,在聖菲有一隻美洲豹鑽進了教堂,咬死了二名到那裡去的牧師。人們不得不從上面拆掉一個牆角,從那裡開槍把這隻美洲豹打死。美洲豹經常用爪子從樹幹上一塊塊把樹皮揭下來(當地居民認為,它們是在把爪子磨利),而達爾文也看到了美洲豹在這裡呆過的這些蹤跡。
達爾文在這裡看到了一種與燕鷗相似的鳥,叫作剪嘴鳥。它長著一個窄條形的嘴,下半片嘴比上半片嘴長得多。達爾文看到剪嘴鳥如何用下半片嘴貼著水面迅速地飛來飛去,靈活地把它的嘴所碰到的小魚從水中叼出來。
只是在十月二十日,他才到達巴拉那河的河口,並離船上岸,因為他怕“貝格爾”號開過去。
達爾文由於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沒有等著“貝格爾”號,在那裡呆了兩個星期後,就搭乘開往蒙得維的亞的郵船。十一月四日,他在蒙得維的亞找到了“貝格爾”號,該艦為了畫完所有的海岸圖(海岸圖的資料是由一些小縱帆船收集來的),把起航日期拖延到了12月初,所以達爾文再次登岸,決定再深入到當時叫作班達奧利恩塔耳、現在叫作烏拉圭(用注入拉普拉塔河的一條大河的名字而命名)的國家去旅行一次。他這次旅行用了兩個星期,即從十一月十四日到十八日。他預定要去的一個地點就是位於蒙得維的亞以西的科洛尼亞·德爾·薩克拉明託城,而他也打算從那裡沿烏拉圭河上流到烏拉圭河東支流的里奧內格羅河(這是同一名字的另一條河)沿岸的小村落梅塞德斯去,然後從那裡徑直返回到蒙得的亞。
剛一上路,他就不得不乘小船多次渡過流入拉普拉塔河的河水橫溢的河流。使他感到驚奇的是,完全不習慣於游泳的馬卻很容易地遊過了一些達五百米之寬的河流。由於最後幾次在陸地旅行時所見到的平原都是極為平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