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時,才發覺自己想錯了。這些字雖說寫得也是頗具風骨,筆力不凡,好看得緊,但絕非師父的筆跡。師父的字,筆畫間透著一種歷經歲月沉澱的獨特韻味,那是獨屬於師父的印記,她怎會認錯。
就在這時,桌上一本畫冊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輕輕翻開,只見一幅幅畫連貫起來,似在訴說著一個故事。畫面中,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小男孩一家,突遭橫禍,被皇帝下令滿門抄斬。小男孩憑藉假死之法,驚險地逃脫了這場滅頂之災。此後,小男孩踏上了學醫之路,畫面裡滿是他刻苦鑽研醫術的場景。
“難道,這便是這裡主人的故事?”蕭暮雪滿心疑惑,不由自主地低聲喃喃道。
恰在此時,院子裡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她趕忙輕輕合上畫冊,轉身邁出門去。
一到院子,便瞧見穆墨軒神色慌張,腳步匆匆地朝著院外走去。
“穆墨軒!”蕭暮雪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穆墨軒聽到她的呼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陡然頓住了腳步。緊接著,他緩緩回過頭,目光瞬間鎖定在蕭暮雪身上。
儘管他一貫表情沉穩,喜怒不形於色,但此刻,眼中那微微放鬆的神色,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蕭暮雪快步走上前,停在他面前,關切地問道:“傷口還疼嗎?”
穆墨軒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我沒事了。”
蕭暮雪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拉起穆墨軒的手,隨後將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專注地感受著他的脈象。
過了片刻,確定他確實並無大礙,蕭暮雪才緩緩放下他的手,接著問道:“你這麼匆匆忙忙的,是想要去哪兒?”
穆墨軒靜靜地看了蕭暮雪一眼,嘴唇微微動了動,卻在第一時間沒有回答。
其實,他醒來時,發現身旁不見蕭暮雪的身影,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滿心以為她已經獨自離去。心急如焚之下,才不顧一切地想要追出去。卻萬萬沒想到,她並未離開,此刻就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穆墨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
蕭暮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揹著你往回走,結果不小心……腳下一絆就摔倒了。等再醒來,就已經在這兒了……我到現在也沒見到這屋子的主人。”
穆墨軒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趕忙追問:“你有沒有受傷?”
蕭暮雪伸出手,輕輕按了按手肘,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是點小傷,已經不疼了。”
“對不起。”穆墨軒微微垂著頭,聲音裡滿是自責。
他覺得是自己拖累了蕭暮雪,若不是為了救她,她也不會遭遇這些,更不會受傷。
蕭暮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輕輕向前湊近,將身子依偎在穆墨軒的胸膛前,微微仰頭,從下往上看向他,這樣即便穆墨軒低著頭,也能清楚地看到她。
她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佯裝嗔怪道:“穆墨軒,你這說的是什麼糊塗話?若不是你及時出現,那三把飛刀可就全扎我身上了。你還跟我道歉,莫不是想咒我折壽不成?”
穆墨軒凝視著近在眼前的少女,目光誠摯而認真,緩緩說道:“蕭暮雪,我真心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蕭暮雪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湧上一股暖流,說道:“好了,咱們走吧,去找找這房子的主人在哪兒。”
於是,蕭暮雪和穆墨軒在這農家小院裡四處尋找,前院、後院,屋裡、屋外,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可依舊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最後,蕭暮雪再次來到那間類似書房的房間。她思忖片刻,決定給房子的主人留一封信。只見她鋪開紙張,提筆蘸墨,在信中誠摯地表達了對主人的感激之情,同時還許下承諾,答應為對方做一件事。寫完後,她輕輕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將其放在信旁當作信物。
做完這一切,蕭暮雪直起身,看向穆墨軒說道:“走吧,咱們該回去了!”她心裡清楚,自己肩負著剿匪的重任,實在不能耽擱太久,否則一旦貽誤戰機,後果不堪設想。
穆墨軒應了一聲,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從容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溫潤的扳指,輕輕放在桌上,將蕭暮雪留下的手鐲替換下來,這才站起身,對著蕭暮雪說道:“走吧。”
蕭暮雪的目光先是落在桌上那枚扳指上,而後又移向穆墨軒手中握著的手鐲,不禁滿心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