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和這座山莊都將灰飛煙滅。此地日後會種滿樹木和野草,不會有人記得這裡曾有過一座山莊。”
蕭暮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緊接著說道:“那黃夫人和黃姑娘呢?黃州牧打算如何安置她們?是準備給她們立塊墓碑,日後也好時常來祭拜,還是就當自己從來沒娶過這位夫人,沒生過這個女兒,將她們徹底從生命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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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宇澄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青一陣白一陣的。說實話,他此前確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此刻經蕭暮雪這麼一提,他不由自主地思索起來。要是給妻女立墓碑,往後每次看到那墓碑,他必定會想起,是自己親手將她們推向了絕路,如此一來,恐怕一生都要在愧疚與不安中度過。
可若是不立墓碑,一切都將消逝得乾乾淨淨,彷彿妻女從未在這世上存在過。這樣做,無疑是讓妻女死後都不得安寧,只能成為四處漂泊的孤魂野鬼。他……一時間,黃宇澄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
就在這時,一旁的師爺見狀,趕忙開口提醒道:“大人,切不可被蕭暮雪的言辭迷惑,亂了心神!”
黃宇澄猛地一怔,旋即意識到蕭暮雪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勾起他心底的愧疚,進而干擾他的決策。
他狠狠咬了咬牙,將目光投向夫人和女兒,大聲說道:“夫人、盈盈,我這麼做,實在是為了大局著想啊。你們也清楚,要是蕭暮雪離開此地,回到京城,黃家必將遭受滅頂之災。到時候,岳父岳母、各位舅哥都得受牽連。我捨棄你們,決定火燒山莊,實是無奈之舉,你們一定能體諒我的,對吧?”
黃夫人聽聞,雙唇緊閉,緩緩閉上雙眼,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悄然滑落,卻始終沒有開口。
黃盈盈早已泣不成聲,她不停地搖頭,聲音帶著哭腔,虛弱地哀求著:“不要……爹爹……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黃宇澄突然從身旁士兵手中奪過一支箭,迅速拉弓,將弓弦拉至滿月,大聲下令:“點火,放箭!” 言罷,他毫不猶豫地鬆開弓弦,率先射出了手中的箭。緊接著,身後的弓箭手們也紛紛鬆手,無數支帶著熊熊火焰的箭,如雨點般朝著山莊呼嘯而去。
“防備!”蕭暮雪神色鎮定,迅速下達指令。頃刻間,城牆上的侍衛們齊刷刷地舉起盾牌,嚴陣以待,試圖擋住這如蝗的火箭。
然而,第一支箭——那支由黃宇澄親自射出的箭,卻如鬼魅般避開了盾牌的防禦,帶著凌厲的氣勢,徑直刺向黃夫人。
“孃親,小心!”黃盈盈驚恐地尖叫一聲,毫不猶豫地飛身撲向黃夫人,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母親擋住那致命一箭。
就在黃盈盈撲向黃夫人的瞬間,黃夫人猛地一個轉身,將女兒緊緊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軀硬生生地接下了那支箭。由於這支箭是黃宇澄射出的,並未點火,卻依舊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直直穿過了黃夫人的身體。
黃夫人頓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朝著地面倒去。黃盈盈急忙伸手扶住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那聲音中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彷彿要將這天地都震碎。
蕭暮雪見狀,眉頭緊緊皺起,轉頭看向容柑晗,果斷說道:“帶她下去!”
容柑晗完全沒料到會發生如此變故,整個人都被嚇得有些發懵。她滿心懊悔,後悔自己讓奚銀霓把這母女倆帶到了這裡。直到聽到蕭暮雪的指令,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急忙跑過去,用力拉起黃盈盈,急切地說道:“走,咱們趕緊離開這兒!”
緊接著,容柑晗又衝著奚銀霓喊道:“奚銀霓,快帶黃夫人下去!”
奚銀霓原本一直守在容柑晗身邊,聽到這聲吩咐,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黃夫人抱起來,匆匆往牆樓下趕去。
而蕭暮雪依舊鎮定自若地帶領眾人堅守在牆樓上,全力阻擋著如雨點般射來的弓箭。一方面,外牆作為山莊防禦體系的最前沿,是整個防禦工事裡最為堅固的部分,絕不能輕易失守。一旦外牆被攻破,外面的敵軍便會長驅直入,山莊將再無屏障可依。另一方面,外牆本身具備較好的防火效能,短時間內不用擔心火勢蔓延。他們堅守在此處,能憑藉外牆的防禦優勢,攔截部分帶著火焰的箭矢,從而有效減輕山莊內部所面臨的壓力。
總之,在這萬分危急的局勢下,除非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地步,外牆絕對不能輕易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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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宇澄親手朝著自己的夫人射出那支箭後,整個人彷彿被抽去了靈魂,情緒瞬間變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