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他猛地一甩衣袖,背過身去,不願再看蕭墨羽一眼。
侍衛們聽到鎮南王的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上前,左右夾擊,牢牢地抓住了蕭墨羽的雙臂。
蕭墨羽像是一隻被困住的野獸,瘋狂地扭動身軀,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我絕不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京城!你把我送回去又怎樣,我發誓一定會再回來!”他雙眼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每一塊肌肉都在用力,只為掙脫這束縛。
或許是他的反抗太過激烈,拼了命的掙扎竟真讓他尋到破綻,猛地一甩,掙脫了侍衛們的鉗制。
那些侍衛見狀,面色一緊,還想再次衝上去抓住蕭墨羽,卻被蕭瑞陽抬手阻止了。
蕭瑞陽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蕭墨羽,臉色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冷冷問道:“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當真不走?鐵了心要留下?”
蕭墨羽絲毫沒有猶豫,用力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吼道:“不走!我一定要留下!”
蕭瑞陽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沒有一絲溫度,寒聲道:“好,既然如此,你馬上收拾東西,立刻給本王滾出鎮南王府。從今天起,你和鎮南王府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瓜葛!”
“父王……”蕭墨羽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會如此絕情,將他掃地出門
。
蕭瑞陽哪會給他辯駁的機會,瞬間提高音量,如雷霆般怒喝:“滾!別讓我再瞧見你這副嘴臉,滾得越遠越好,死在外面都別回來!”言罷,他狠狠一甩袖袍,帶著一身的怒火與決絕,大步流星地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冰冷又絕情的背影。
蕭墨羽僵在原地,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整個人完全不知所措。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怎麼也無法接受,曾經被他視為依靠的王府,竟將他無情拋棄。往昔在王府中的種種,此刻如走馬燈般在他眼前閃過,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站在不遠處的侍衛們,瞧著蕭墨羽呆若木雞的模樣,開始交頭接耳,聲音雖刻意壓低,卻如針般刺耳。
“嘿,瞅瞅他,傻站那兒幹啥呢?難不成還想賴著不走?”
“他幹出那等醜事,簡直丟盡王府的臉。不趕緊滾,往後咱鎮南王府都得跟著蒙羞,他咋還有臉杵在這兒?”
“想當初二姑娘被趕出去的時候,那叫一個乾脆,二話不說就走了。他一個大男人,不會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吧?”
“可不是嘛,人家二姑娘可有大本事,離開王府沒多久,就成了國師的得意弟子,現在更是炎麟衛的副指揮使,威風得很吶!”
……
侍衛們你一言我一語,那聲音雖輕,卻一字不漏地鑽進蕭墨羽的耳朵裡,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他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憤怒、羞愧、不甘,各種情緒在心中翻湧。
聽著這些侍衛的閒言碎語,蕭墨羽的心猛地揪緊,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他的腦海中,竟浮現出蕭暮雪當初被趕出鎮南王府時的情景,那時的她,是否也如自己這般,滿心的屈辱、不甘與迷茫
?
剛想到這兒,蕭墨羽便猛地回過神來,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他在心底瘋狂抗拒,怎麼能和蕭暮雪有同樣的感受?他可不是因為落魄才離開,他是為了積蓄力量,找蕭暮雪報仇雪恨!
這般想著,他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情緒,轉身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他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荊棘之上。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中出現了蕭悅琳的身影。剎那間,蕭墨羽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臉上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溫和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將他徹底澆醒。蕭悅琳像是根本沒察覺到他的存在,頭也不回地轉向另一個方向,徑直離去。那冷漠的背影,彷彿一道無形的牆,將蕭墨羽隔在了千里之外。
蕭墨羽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著,半晌,才低聲喃喃道:“妹妹只是沒看到我,一定是這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可那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與失落。
蕭墨羽滿心憤懣,隨便收拾了幾樣衣物細軟,便決然打算離開這已然將他拋棄的鎮南王府。曾經的錦衣玉食、前呼後擁恍如昨日雲煙,如今只剩他形單影隻,被這無情的世道狠狠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