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過了午時,都不會在外用飯的。這會兒沈周氏也在府裡急著呢!已經遣了好幾撥人去國子監打探了,回來的人只說沒見著人,也不知小姐和琪玉去了哪兒。
直到瞅見女兒蔫蔫地打外邊兒進來,沈周氏心裡才一塊石頭落了地。趕緊抓了人到屋裡去問,什麼事兒把這丫頭給耽擱了。
沈嘉自是明白孃親的性子,若讓她知道自己今兒闖了這麼大個禍事兒,還不得立馬嚇暈過去啊!回來的路上她已經叮囑過琪玉了,這事兒得先跟爹說了,讓他瞅著機會再告訴娘吧!
因此娘一問,她便嚷嚷著肚子餓了,還真是餓了,折騰了大半日,她就沒吞過一粒米進肚子。
沈周氏見問不出什麼,只好命人去張羅飯菜,沈嘉好似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三兩下便將小半桌子飯菜填進了肚子裡。末了也沒聽娘擱那兒嘮叨她沒個吃相,趕緊領了琪玉回園子去躲著。
沈周氏知道她今兒起得早,又跟那兒折騰了大半日,心裡疼著這丫頭,沒跟著進來囉嗦,沈嘉在屋裡靠著太妃椅沒一會兒便去找自己的那條瞌睡蟲聊天兒了。
也不知暈忽忽地睡了多久,聽到院兒裡好似進來了什麼人,依稀說著爹已經回來了。她這才趕緊打榻上爬起來,隨便收拾了兩下,便往爹的書房去了。
剛到門外,就聽見爹在與誰聊著天兒,不時爽朗地笑上兩聲。沈嘉以為是大哥回京述職來了,這會兒在陪爹閒聊,也沒留心聽便闖了進去,頓時唬了屋裡兩人一跳。
沈源見著這冒冒失失的女兒笑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得對身邊的人介紹道:“這是老夫的女兒。”
沈嘉這才看清屋裡待著的不像是大哥,此人一身布衣,樸實無華,眉若遠山,目光睿智。聽到爹爹介紹她,這人才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躬身一禮,極為文雅。
“原來是沈小姐,小生早已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沈嘉眨巴著眼睛看看他,又立馬將目光轉到了爹爹的臉上,好似在問這人誰呀?好在對方話裡的意思應該是第一次與她相見,否則她又該想辦法奪路而逃了,這便是沒帶琪玉在身邊兒“伺候”的壞處。
沈源見著女兒那呆傻的模樣兒,無奈地笑了,這才介紹說:“這是爹新收的門生,馮路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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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什麼?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馮路飲?
沈嘉聽了這話便打那兒呆住了,爹怎麼也不派人來支會一聲兒啊?這可是她這段日子以來最想見的人了,昨晚出去不就是為了瞅瞅他發起的那場詩詞鑑賞大會嗎?
沈嘉自打聽了馮路飲的大名,便杵那兒手腳不知往哪兒擺了,後悔起之前的冒失來。
說起這馮路飲,那可是時下名冠京都的一代青年才俊。此人雖出生寒微,卻才高八斗,早兩年便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了。聽說他今年乃是進京赴考的,身邊兒還帶著位身體不怎麼好的娘,因此才比人家早了些出門,誰知一路倒也順利,早早的便進了京城。雖然入京後日子過得十分拮据,他卻沒攀權附貴,一向潔身自好,在城西找了處清淨地兒,替人代寫書信,賺些小錢兒養家,偶爾與幾位好友一道弄出些詩詞畫作來貼補家用,是位難得的清貧才子。
沈嘉也是打二哥那兒聽來的這些話,見過此人的幾本詩集手抄,對他的文采大為讚賞,越看越有滋味兒。愣是纏著二哥替她找來了人家的不少畫作,這會兒還擱書房裡掛著呢。
沈嘉沒想到仰慕已久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眼前,而且自己居然還以這般冒失的模樣與他打了照面,這會兒心情就甭提了,估計若不是當著兩人的面兒,她得一頭撞牆上去。之前她可是試想過無數種遇見人家的情形,唯獨沒想到眼下的窘況。
沈源自打介紹完,就跟那兒端詳著兩人的神色。瞅著瞅著抿嘴一笑,方才招呼道:“路飲啊!還是坐著說話吧!老夫這女兒毛病多著呢,可不能盡信了外間的傳言吶。你若有閒暇,多來府裡走動走動,熟絡了以後,你就知她是個什麼人了。”
女兒的毛病的確多,得讓人家慢慢瞅明白了才好。
沈嘉聽著爹爹這話,臉上一熱,抬頭一瞅對面兒的人,才發現原來對方也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臉上那兩抹紅潤,估計不比自己差多少。
沈嘉趕緊順著爹的話招呼人家坐下,再站下去她那兩條腿兒還要不要了?
馮路飲聽到她出聲,好似才剛剛醒過神兒,順了下牙白色的棉布長袍坐回方才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