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普賴德居然知道的這麼仔細,強笑道:“不不,沒有的事……我生活很好,我能安排生活……”
張學良聽到這裡,走了過來,拿起桌子上的美元硬往閻寶航的手上塞,道:“玉衡兄,這錢你先拿去用吧。”
閻寶航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這是你去美國的船票錢,上次就用了你的錢……”
張學良哈哈大笑,提醒閻寶航道:“別忘了,我是督軍的大少爺,我弄錢可比你容易多了,快拿去辦事吧。”
閻寶航說了聲謝謝,拿起錢,轉身急忙下樓了。
張學良與普賴德站在窗前,望見院子裡的閻寶航背起小男孩,同那個女人一起出院子。張學良問道:“普賴德先生,寶航他背的是貧兒學校的學生吧?”
普賴德嘆氣道:“他背的是十字架。”
奉天火車站,一個打扮比較入時的女郎站在出站口東張西望,神情很是緊張,但是緋紅的臉蛋又顯示她處於極度的興奮之中。她就是以前《國民報》的記者韓淑秀。
韓淑秀站在出站口接人,她看見郭松齡拎著皮箱走出來。兩人見面,深情地注視,緊緊地握手,韓淑秀接過郭松齡手上的皮箱,含笑說:“這次我是以個人身份來迎接郭先生來奉天。”
郭松齡感慨萬千地說:“一別就是7年——韓先生一向可好?”
韓淑秀“嗯”的一聲,又問:“還好。郭先生此次回奉天,有何公幹嗎?”郭松齡很認真地:“沒有沒有,此次回奉天,只是為了和妻子團聚。”
韓淑秀顯出一臉意外的表情,“哦!”的一聲:“郭先生已經成家了?”
郭松齡悠悠地嘆了口氣道:“我7年前就已成家了,婚禮是在槍斃我的刑場上舉行的。”
韓淑秀以採訪口吻問道:“這7年以來,郭先生一直堅信您的妻子會等您回來嗎?”
郭松齡道:“一直堅信!”
韓淑秀道:“有何憑據?”
郭松齡道:“沒有,只有靈犀一點通。”
說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盡皆覺得這七年的相期相待,都不枉了。
夜深沉,在奉天城一間只有十平方米的小平房內,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是屋內的主要陳設。桌上點燃了兩支紅燭。窗外寒風凜冽,窗內春意融融。
韓淑秀往兩隻酒杯裡斟滿了葡萄酒,郭松齡從後面抱住韓淑秀,輕聲道:“秀,這樣的婚禮太委屈你了,以後我一定補辦……”
韓淑秀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愛情的美酒是這麼的甜,她說道:“我非常喜歡這樣的婚禮,我對世俗那套婚禮討厭極了。我只要求咱倆每人說一句誓言。”
兩人舉杯,輕輕一碰,郭松齡深情地看著嬌妻:“海枯石爛,我對君之愛永不變。”
韓淑秀也輕輕吐出一句:“今生今世與君共患難,同生死!”
郭松齡撫摩著韓淑秀,道:“新婚大喜之夜,不言死字!重來重來!”
窗外月色朦朧,床上。郭松齡懷抱韓淑秀目不轉睛地看著。韓淑秀被看得害羞起來,道:“太晚了,你旅途又勞累,睡吧。”
郭松齡搖頭道:“良宵一刻值千金,我可捨不得睡去,我要一直看你到天明。”
韓淑秀含情脈脈地看著郭松齡:“那你好好給我講講這7年來你的經歷。”
原來,自從郭松齡刑場脫險之後,就去了北京,考入北京中國陸軍大。學到了當代最新的軍事知識,更重要的是拓寬了眼界,獲得了許多新思想,畢業之後,正趕上他的老上級,廣東省省長朱瀾慶,迎接孫中山先生到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當時,袁世凱逆歷史之潮流,改制稱帝。他就從北京隻身前往廣州,投奔孫中山先生的革命軍政府中服務,先後做過省警衛軍營長、講武堂教官。孫中山先生本想組織南方六省的軍隊進行北伐,剷除北洋軍閥統治。可惜南方六省的地方軍隊,同樣是軍閥,只想利用中山先生的名聲佔地盤。後來護法運動失敗,孫中山先生被迫離開廣州。
韓淑秀聽到這裡,問:“那你回奉天想做什麼事情?”
郭松齡笑道:“自然是投到奉軍裡面做事了。”
韓淑秀吃了一驚,道:“什麼?你要用你的最新的軍事知識,來為張作霖的這支土匪軍服務?”
郭松齡哈哈大笑,自信地說道:“不是我為張作霖服務,是要讓這支土匪軍隊為真正的民主共和服務。在廣州我曾拜謁過中山先生,聆聽過中山先生的當面教誨。我向中山先生建議,中國要取得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