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妃死了,她當然很傷心,她比我還可憐——當時我的母妃病故的時候,我才一歲,也記不得那麼多,所以也不像她那麼傷心。可是……她不但很傷心……好像……好像很恨母后……為此,受了很多罰。有時候我看見了,想為她求情,母后都不聽。對了,母后不讓我出門,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可別告訴任何人!你放心,等我拜祭完母妃,我就回去!”
“好,你去吧。”
“再見!”
楚華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跑開了。
看著他弱小的背影,紫露笑道:“太子脾氣真好,就跟皇上一樣。只可憐……一歲的時候就沒了母親……”
“當時你是跟著皇后娘娘的,你應該見過他的母妃。”
“我從小就跟著皇后娘娘,當然見過那些妃嬪。說起來,玉妃娘娘也真是個美人,只可惜紅顏薄命,連一場小小的風寒發燒都抵不住……”
“皇后娘娘當時應該是很關心她吧。”
“那是!別看皇后娘娘平時嚴厲了些,其實她心底很好!當時玉妃生病的時候,她還多次去探望呢!”
傾月沒有再說什麼,回到蘭蕙苑之後,她吩咐紫露準備白色絲綢,自己用花粉調製顏料。
紫露好奇地問:“這是做什麼?”
傾月寫了一封信,交給她說道:“記得親手交給皇上。”
紫露畢竟是皇后的人,她有些狐疑地說道:“寫的什麼?”
“你可以看看。”
紫露拆開信,只見上面寫道:“月落黃昏,星辰花滿。”
紫露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交給皇上,他自會明白。”
“哦……我這就去……”
紫露說著,拿著信跑開了。
傾月料到她會先去報告皇后,事實也真是如此。
紫露先給皇后過目後,皇后也是迷茫不解。她冷笑著說道:“她也就只會賣弄風雅!結果怎麼樣!還不是隻封為才人!以免引起她的懷疑,你還是將信交給皇上。本宮倒要看看,她會耍出什麼花樣!”
聽皇后這麼說,紫露這才將信送給了皇上。
夕陽時分,楚雲深走進了蘭蕙苑,卻不由得驚立在原地。
白色絲綢掩映中,傾月一身藍色雲裳,長袖而舞。
荊臺呈妙舞,雲雨半羅衣。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霧輕紅躑躅,風豔紫薔薇。
隨著她的舞步翩翩,水袖拂過白綢,竟然落下朵朵藍花。
藍色的霓裳,藍色的花朵,素雅靈動,翩然羽飛。
這一瞬間,他恍惚回到了那山花爛漫的夢中,那個穿著藍色衣裙的素雅女子,對他盈盈淺笑。她叫他,雲深。
雲深,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的藍兒敢這樣叫他——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明明不相知,卻又偏偏深相知。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卻不是藍兒。
眼前的這個女子,臉上斜飄下薄薄藍紗,右眸中暗藏清愁,卻又偏偏清澈的不起波瀾。明明是深仇暗湧,卻又偏偏眉目流轉。
這樣皎若秋月的女子,與他溫柔寧靜的藍兒完全不同。他想陪他的藍兒隱居山水,但是,對於這個女人,他卻甘願被她征服。
情難自禁,他走進那白綢之中,伸手攬住她的腰,隨著她翩然而舞,痴醉入夢。
她對他巧笑倩兮,清媚而語:“告訴我,你現在看到的,究竟是誰?”
“傾月,唯你而已!”
“皇上喜歡麼?”
“一直很喜歡。”
“那皇上為何冷落我?”
“只是不敢面對。”
“那就讓我陪你一起面對!”
她淺笑若蘭,水袖清掠,帶起一支金筆。
他伸手握住筆,輕蘸染料,在那白綢上飛快舞動。
她盈舞而落,他揮毫而著。
白綢上,藍色的花朵漸次盛開,芳華荼漫。
她偎在他的胸口,淺笑盈然:“皇上可記得這叫什麼花?”
“從未忘記。”
“過去的花朵,就讓它永遠埋葬在記憶裡。從此以後,就讓我陪你共賞花開花落,可好?”
“從此以後,朕的身邊只留你一人。”
“皇上說的可是真話?”
“絕無虛言。”
“皇上真心憐我?”
“一直如此,只是到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