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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紛飛的時節,到處都是柳絮,幾番鑽進鼻孔,弄得癢癢的,想要打噴嚏,卻又強行忍住,生怕被前面的陳宮發現。荀攸煩躁地倒出一隻手來,把臉上沾著的柳絮弄掉。

飛絮惱人啊。

透過重重柳絮林木,看見前面的陳宮終於停了下來。

荀攸也連忙勒住馬,找了個草叢藏住身子。

遠遠望著陳宮下了馬,坐在樹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囊,揭開布囊,拿出一個燒餅。

……

荀攸頓感悲催從生,好餓啊!他也想啃燒餅啊!能不能掉下一個來砸他頭上啊!

陳宮三下五除二啃完了一個燒餅,又掏出另一個燒餅……

荀攸望向蒼天,把圓圓的太陽想象成燒餅。

終於啃完了第三個燒餅,陳宮拿出水袋來喝了幾口。抹了抹嘴,忽然說道:“閣下跟了這麼久,何不出來喝口水呢?”

荀攸看了看左右,沒人。

陳宮又笑道:“不要藏了,跟了一路,到底有什麼話說,還請現身吧。”

荀攸終於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行蹤已被發現,只得硬著頭皮從草叢中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拱手道:“失敬了。”

陳宮擺了個“請”的姿勢。荀攸邁步走上來。

陳宮一揚手,水袋飛了過去。

“多謝。”陳宮一舉一動頗有俠氣,荀攸便不與之客套,一把接住水袋,拔開塞子,仰頭便飲。

清冽的水滋潤著喉嚨,腦中卻是凝神戒備。陳宮與他是敵對……恩,也不能算是敵對了,他都已經不幹了麼。

喝完了水,陳宮接過水袋,將塞子塞緊,一邊便說道:“請教閣下姓名。”

“姓蕭,名白。”覺得不能說真名,荀攸用了前世的名字。

“唔,蕭先生為何跟蹤於我?”

荀攸很淡定地回答:“因見先生風采不俗,妄想攀個交情,所以冒昧跟從。”

“哦?”陳宮朗聲大笑:“荀公達之名,天下誰人不知?既有共飲之緣,還要相欺,是瞧不起陳某麼?”

……原來你認識我?認識你不早說,非得看我出洋相嗎?

荀攸心中吐槽,臉上卻不露窘迫之色,仍是平靜地道:“見笑了。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公臺既至許都,為何過門不入?”

陳宮將水袋丟上馬背,轉過頭來看著荀攸:“我與曹丞相有隙,見面尷尬。”

“哦?那麼公臺跑出二百多里地,又是要尋什麼呢?”

話音未落,忽然不遠處塵煙迭起。荀攸抬目望去,臉色微變。

看這煙塵,似是有大隊人馬到來了。

莫非是陳宮要聯絡的人?

陳宮也瞥見那陣塵煙,卻不在意,看著荀攸,不答反問道:“荀公達,你是漢臣,還是曹臣?”

荀攸一挑眉:“漢臣如何,曹臣又如何?”

“若是漢臣,前面的兩個問題我會如實回答。若是曹臣……”陳宮探向腰間的手猛地一揮,“鏘”地一聲,拔劍出鞘。“今日這三尺黃土,便是閣下埋骨之地!”

漢臣還是曹臣,這個問題在荀攸看來毫無意義。因為大漢朝並不姓劉,而是跟著掌權者的姓的,掌權者姓董,漢朝就姓董,掌權者姓曹,漢朝就姓曹。

漢朝都姓曹了,漢臣不就是曹臣麼?

但是陳宮問出的這句話,卻顯然大有意義。荀攸苦笑道:“如果我說我剛剛辭職了,你會相信嗎?”

“辭職?”陳宮略一錯愕,決定不理這話頭,冷哼道:“你既助曹賊,敢孤身犯險,少不得成全了你。”

長劍猛抬,陽光裹挾柳絮,在劍上一陣亂舞。

荀攸發現,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那就是這個年代的武士和文人,並不是嚴格區分的。

固然有隻會殺人斬頭的武將,但也有讀書懂禮的儒將。謀士也同理,固然有荀攸這樣幾乎不會武的謀士,但也有一些謀士,拿得起筆,舉得起劍,既能千里決勝,也能十步濺血。

陳宮顯然就是這一類。

陳宮殺機一現,劍勢毫不留情,出招快而狠毒,直奔著荀攸的咽喉而來。

荀攸心中喚娘,這可太不公平,為什麼陳宮就是文武全能,他就只剩下劍口下逃命的份兒。

劍光迫近!

不及轉身,只得用盡全身力氣快步後退。口中一聲急促的呼哨,小黃馬聽到主人召喚,長嘶一聲跑來,想要與他匯合。

但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