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正和那黃衫人取出來的一樣,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就連孫駝子也忍不住想瞧瞧信封上寫的是什麼。
那辮子姑娘的一雙大眼睛更不時地偷偷往這邊瞧,只可惜獨腿人已將這封信用手壓在桌上了。微笑著道:“閣下不遠千里而來,想必也是為了這封信來的。”
青面漢子道:“不錯。”
獨腿人道:“閣下可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麼?”
青面漢子道:“不知道。”
獨腿人笑道:“據我們所知,江湖中接到這樣信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位,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信是誰寫的,我們也曾四下打聽,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有。”
青面漢子冷冷道:“若連你們也打聽不出,還有誰能打聽得出!”
獨腿人笑道:“我們雖不知道信是誰寫的。但他的用意我們卻已明白。”
青面漢子道:“哦?”
獨腿人道:“他將江湖中成名的豪傑全引到這裡來,為的就是要大家爭奪埋藏在這裡的寶物,然後自相殘殺!他才好得漁翁之利。”
青面漢子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要來?”
獨腿人道:“正因他居心險惡,所以我們才非來不可!”
青面漢子道:“哦?”
獨腿人笑了笑道:“我們到這裡來,就為的是要勸各位莫要上那人的當。只要各位肯放手,這一場禍事就可消弭於無形了。”
青面漢子冷笑道:“你們的心腸倒真不錯。”
獨腿人似乎根本聽不出他話中的刺,還是微笑道:“我們只希望能將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讓大家都能安安靜靜地過幾年太平日子。”
青面漢子緩緩道:“其實此間是否真有寶藏,大家誰也不知道。”
獨腿人拊掌道:“正是如此,所以大家若是為了這種事而拼命。豈非太不值得了?”
青面漢子道:“但我既已來了,好歹也得看他個水落石出,豈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將我打發走的?”
獨腿人立刻沉下了臉,道:“如此說來,閣下是不肯放手的了?”
青面漢子冷笑道:“我就算放了手,只怕也輪不到你們!”
獨腿人也冷笑著道:“除了閣下外,我倒想不出還有誰能跟我們一爭長短的。”
他將手裡的鐵柺重重一頓,只聽“篤”的一聲火星四濺。四尺多長的鐵柺,赫然已有三尺多插入地下。
青面漢子神色不變,冷冷道:“果然好功夫,難怪百曉生作兵器譜,要將你這隻鐵柺排名第八。”
獨腿人厲聲道:“閣下的蛇鞭排名第七,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青面漢子道:“我也正想要你們見識見識!”
只見青面漢子左手輕輕在桌上一按,人已凌空飛起。只聽“呼”的一聲,風聲激盪,右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條烏黑的長鞭。
軟兵器越長越難使,能使七尺軟鞭的人。已可算是高手,此刻這青面漢子手裡的蛇鞭卻長得嚇人,縱然沒有三丈,也有兩丈七八。
他的手一抖,長鞭已帶著風聲向站在圓圈裡的一群群人頭頂上捲了過去,只聽“叮叮噹噹”一連串聲響,四十多枚銅錢一齊跌落在地上。
這四十幾人有高有矮,他長鞭一卷,就已將他們頭上的銅錢全部卷落,竟未傷及任何一人毫髮。
這四十幾人可說沒有一個不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但能將一條鞭子使得如此出神人化的,卻是誰也沒有見過。
鞭子到了他手上,就像是忽然變活了,而且還長了眼睛。
四十幾人互相瞧了一眼,忽然同時展動身形,竄牆的竄牆,上房的上房,但見滿天人影飛舞,剎那間就逃得乾乾淨淨。
那黃衫老人臉色也變了,厲聲道:“你要了他們的奪命金錢,難道是準備替他們送命麼?”
獨腿人冷笑道:“有‘鞭神’西門柔的一條命,也可抵得過他們四十幾條命了!”
他鐵柺斜揚,一隻腳站在地上,整個人就好像釘在地上似的,穩如泰山。
黃衫老人雙手一伸一縮,自長袖中退出了一對判官筆。
面色慘綠的黃衣人轉了個身。手裡也多了對奇形外門兵刃,看來似刀非刀,似鋸非鋸,陰森森地發著碧光,兵刃上顯然有劇毒。
那黃衫少年始終未曾開口說話,雙手也始終藏在袖中,此刻才慢慢地伸了出來。用的兵刃赫然竟是一雙子母鋼環。
用兵器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