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可是不滿意連朝廷都敢威脅的猛人,但他贖走了自己樓中的花魁對風月樓來說是莫大的廣告新聞。揚州十大名樓有十名花魁,太尉只看重她們所屬的五座,這豈不是說她們更在其他風月樓之上?更何況現有的花魁已舊歲也紅不了幾年了,她們本打算乘機推出新人。有趙興的造勢正乘她們的心意。
只是她們這句話終究是謙遜,限於行規,贖身銀多少還是要收的,唯不敢獅子大開口而已。趙興也知道自己不好一個錢不付,他嚴厲的低聲喝道:“一人十萬貫,可與她們的身份相襯。”
“相襯,相襯的”,老鳩們喜上眉梢。
趙興這是哄抬物價。有了趙興的前例後來贖取花魁的不免要後浪推前浪,只會更高不敢稍低。
“寫上寫上,文書由知州大人毛滂書寫稍後你們拿文書去我府上領錢……”趙興大大咧咧補充說。
老鴇們一咧嘴,想哭。
趙興這行為擱現代稱之為“打白條”,他空口許諾十萬貫卻一個現錢不付,讓她們去杭州家中兌現,可誰不知趙興一揮手兩萬萬錢送給了朝廷?!
要說他沒現錢支付,人家支票也收啊。但他卻讓人去自己家中取且不說這些人能千里迢迢趕往杭州,誰家母老虎肯替丈夫支付購買藝伎的花費?
老鴇哭喪著臉下樓留下了五名花魁,一丈青看著趙興的臉色小心翼翼問:“相公,我等前日買賣南洋土地都有收穫。此外,我等昔日恩客留下的纏頭也值十萬貫,不如我們……”
“你懂什麼?”趙興不客氣斥責:“出價十萬貫是對得起你們的身份,但老鴇想拿我的名頭做宣傳,我的名頭是免費的嗎?我不向她們收費已是便宜那群人了,她們好膽敢問我要錢!去,回去收拾行李,老鴇敢說一個不字,把我的話告訴她們,讓她們來找我!”
秋日討好的回答:“那是,太尉一聲喝令南洋諸藩國主瑟瑟,太尉署名的文書怎也值個十萬貫,媽媽那裡不要討了便宜還賣乖呀!我等著就回去,太尉,您今晚需誰來侍寢?”
諸花魁裡面秋日年紀最小,她是當年花魁。按青樓規矩,頂多也就是去年做上了接客生意。因此,她的贖身價應該最高,趙興這麼做對她好處最大。所以她動作最快,日落時分已經收拾好行李並與姐妹舉行了告別宴,馬上迫不及待的返回。
按妓院行規,贖身的女子須在第二天天沒亮被抬出妓院。而當晚則是姐妹們舉行告別儀式、贖身女臨別告慰情郎的時間。被抬出大門的伎樂,最好在出門那一刻新一天的太陽恰好升起,這將意味著新生活的好兆頭。秋日當天返回甚至沒讓趙興去接,算是宋代第一個壞了規矩的伎樂。
得到訊息的一丈青當時即坐不住了,她立刻出面找正在院中游玩的秦觀。商借秦觀的儀仗將自己送回趙興船上且當作被趙興迎回。
一丈青也跑了的訊息傳開,勾欄女子或嘲笑秋日急切或欽佩一丈青急智,或不屑這二人的心切。其餘幾名女娘則堅持守在瓦舍,以完成禮節。
第二日,趙興派車馬帶走了剩下的三名現任花魁,這三人剛一登州戰船立刻起錨,眨眼之間泛到了寬闊的江心。秋日一臉被滋潤的花開正豔模樣,站在船頭伸展懶腰。一丈青腳下發軟的一路趔趄走到船舷,呻吟:“阿也,奴家從沒坐過這等大船,也從不曾日落就寢日出起床,這樣的日子真歡暢。”
秋日張開胳膊歡呼:“從此後天高地闊,再無人要求我必須這樣必須那樣,好自在喲!”
另外三名女伎也走出來,她們站在甲板大口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其中一名女娘驚喜的喊道:“好威風!奴家日常乘坐的花舟雖然令人矚目,但從沒有如此行到江心百船迴避的待遇。瞧,你們瞧,左右的船隻都讓開航道,還向這裡打旗降帆,船伕紛紛低頭行禮……簡直有種猛虎行於林中的感覺,太妙了!”
另一位女娘則酸溜溜的嘲諷:“太尉在揚州的時候,把我等接也接了抱也抱了,但總是獨自過夜絕不留人歡悅度夜。我本以為太尉是柳下惠再世,沒想到才離揚州就吃了你倆。嘻嘻,你倆昨夜可是在太尉艙中喊的驚天動地,瞧你倆腳步虛浮定被太尉揉搓的不堪。
奴家倒是早已料到這種情景,太尉那麼雄壯的漢子,行雲布雨頂如雷霆閃電,好笑你倆也不瞧瞧自己的身板,這吃獨食的滋味如何?小蠻腰如今可曾完好?“
剩下的那位女伎年長,大約二十出頭,她世故的打著圓場:“妹妹別鬧了,大戶人家規矩多,休得惱了太尉……不過,這位妹妹說的好,此刻我站在船頭頗有點‘龍行於海、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