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場打鬥疑竇重重,但既然趙興想掩飾,索問道也不想追究。因為無論如何,現場的血跡是真地,這事真要鬧大了,大家都不好受。而趙興如此處置……一名小衙役而已,誰在乎他的命運。
索問道雖然俗稱“明斷”,但一名衙役的得失與他的前程比較,還是後者為重,所以他便點頭同意了張用的說法:“我這就把那幾名衙役送到營中,交由離人看管……奇怪,哪弄來的新鮮血液呢?”
索問道最後這句話表明他不傻,知道了其中有蹊蹺,而他只是寬容的不予追究罷了。
張用也有這個疑問,他送走索問道後,在周圍轉了一圈,返回營房詢問趙興:“奇怪,怎麼你弄得這鮮血跟真的一樣,染在衣服上洗都洗不掉?”
“染——這個詞你說對了,我可是位染坊大老闆,所以你不應該問我,這是商業秘密”,趙笑的很奸詐:“明斷呀,明斷索問道也被我敲詐出了兩千貫,有這兩千貫,咱密州的營房可以翻新了,讓工匠們別在意錢,房子能造多大就有多大,每家都給造套大瓦房,別替索問道省錢。”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染料?它叫什麼?”張用早聽說汴梁的名畫家都找趙興要顏料。沒想到這顏料如此神奇,他緊著問。
“那是腓尼基紅。傳說在遙遠的古代。西洋有戶人家養的小狗去海邊吃貝殼,中午時分,它滿臉鮮血地回來了,主人大恐,急忙檢視。發現小狗臉上光有血跡,卻沒有絲毫傷口。
於是他就到海邊撿了這些貝殼,將貝殼的汁液擠出來,做染布地染料。他的鄰居知道了。他鄰居的鄰居知道了,於是,這種染料最後造就出一個強大數百年的民族——腓尼基。後來,這種染料就叫腓尼基紅。“
“再後來呢?”張用好奇的問。
“那群腓尼基人依靠這種染料迅速致富,曾經把持了地中海地商貿數百年,後來,他們被大秦人打敗,整個種族屠殺殆盡,但這種染料卻留傳下來。
這種貝殼汁液可以儲存很久。因為是從貝殼裡提煉出來的,自然帶了股海腥味,像是血液的腥味,用它來冒充新鮮血液,索問道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
張用想了一下。又問:“這種染料很貴吧?”
趙興一聽這話,面色大變:“阿也。虧了虧了!我才問索問道要了兩千貫——都不夠染料的錢!這回虧了,虧大了。”
張用笑地壞壞地:“哈哈哈,好像,剛才有人把那兩千貫都慷慨地分給了軍漢們,我都沒得一貫——你得了幾貫。”
趙興的臉像苦瓜:“啊,枉費我成日向學生灌輸成本效益的學問,這次,我可是真做到了不蒸饅頭蒸口氣,做事完全不計成本虧了,虧大了!”
“哈哈哈哈”,張用笑得很開心:“趙離人,你也有衝動的時候!”
中國曆丁卯年己酉月庚戌日、農曆兔年九月初二,亦即公元1087年9月30日,星期四。趙興釋出了他上任以來第一道政令。
這道政令很簡短,只要一句話,而且這句話有點文理不通,不過,密州團練都看懂了。
政令名為“曉諭眾將監守房屋令”,佈告裡只有一句大白話,很粗魯:“看好自己的房子,等我命令。”
這命令一下,密州團練這才醒悟,原來自己的房子才是最大的財產,如果房屋使用的密州石較多的話,那麼子孫後代都不用發愁了。緊接著,趙興開始整修密州營房。
隨著密州團練地覺悟,密州很多商人也覺醒了,他們每日等候在密州團練營房周圍,就想著揪住一個出來散步的團練家眷,跟他商議拆房子問題。但在趙興的命令下,團練家眷們不敢隨意放人進入軍營,等到肇事已經足夠了,趙興將那些商人請進了軍營。
“人都說關撲最受人歡迎,我現在就跟你們玩個石撲,賭注就是房子裡的石頭。”
不等那些商人詢問,趙興接著解釋:“我密州團練的營房殘破,我打算全部拆了翻新,建房子地錢一個也無,但房子建好後,你們可以從拆下來地石頭裡任選一塊拿走,怎麼樣?肯不肯?”
一名商人忍不住發問:“大人,一塊石頭換一棟房子,這……未免強人所難。”
趙興笑得很開心,他坐在官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邊晃邊說:“一棟磚瓦房子價值多少,怕是十貫到頂了,一塊上好的密州石價值多少?
現如今,官府封了安丘,手上有石頭地,只有我們密州團。如今工匠們因開始製作密硯,上好的密硯可以賣到一百貫,甚至三百貫。可是此物求者甚多,成品卻極少,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