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0部分

淡道:“做太子妃不好嗎?她身體極差,出了東宮,只有死路一條,我虧欠她那麼多,總想讓她多活些日子。”

“殿下有沒有聽說一種名為荊棘鳥的鳥?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一旦離巢便會瘋狂、執著地去找尋荊棘樹,將自己的身體釘在最尖最長的荊棘樹上。然後以生命為代價,和著血唱出一首婉轉淒涼的歌,直到氣衰命竭。”楚沉夏的表情也宛如聽到了那隻鳥的叫聲一般,目光閃閃,彷彿眼前都是虛無,只有他心中所想的那幅壯烈景象。

劉衍若有所思,疾走的步伐忽然慢了下來,嘴唇幾度開合,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再抬頭時,已經走到了宮門口,迎親的隊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劉衍走到綁著大紅花的馬前,輕輕撫摸著馬背,卻遲遲不上馬。

一旁的人十分詫異,上前低聲提醒道:“殿下,吉時已到,該上馬出發了。”

劉衍如夢初醒,一個躍身便瀟灑翻上了馬背,隊伍緩緩前行時,劉衍忍不住回頭看向了楚沉夏,見他眼中的目光同樣意味深長,心中重重嘆息了一聲,跟著抓緊了手中的韁繩。

楚沉夏叫住匆匆趕來的陸執,叮囑道:“這一路上,只怕不會太平,你要多加提防。”

“我早就想到了,昨日就打點了精兵五百,確保一路平安,而且昨日,那王大盟主已經派人來告知,他們已打點好一切,讓我們安心上路。”陸執信誓旦旦道。

“那就好。”楚沉夏話雖這麼說,但臉上到底有一分擔憂的神色。

想到永明公主,楚沉夏便想過去看看,可只要一想到永明對自己的厭惡和憎恨,只好忍了下來,拜託半容去勸說一二。

“孫大夫是來給我看病的還是來做說客的?”

半容一隻腳才跨進她的寢殿,便聽她極具諷刺地說道,心裡一驚,但瞧見了她的臉色,還是十分擔憂的。

“聽說太子妃精神不好,我來給你瞧瞧。”半容半跪在床榻前,取出脈枕,伸手去抓永明的手時,她心裡沒底,不知道永明會不會不配合。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永明居然自己將手放在了脈枕上,看了半容一眼,又對一旁的人道:“孫大夫為我看病,我不喜歡你們在旁邊看著,都出去。”

一旁的宮女有些猶豫,躊躇了兩下,為難地看向半容,半容接住她這個眼神,微微點頭認可道:“確實不大方便,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宮女無奈,只好向其他幾人招了招手,一齊退了出去。

半容明白她屏退旁人,是有話想對自己說,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她,忽然坐了起來,目光炙熱地看向半容道:“我的病,你最清楚了,我能不能活過明日,都要看老天的心情,我真的不想死在這裡,我求你幫我出宮吧。”

“可殿下……”她的心情半容自然理解,只是她一個大夫能做些什麼呢?

“殿下今日不是大婚嗎?若渝和你不是以姐妹相稱嗎?我走了以後,太子妃之位勢必是若渝的,她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甘於側妃之位?”永明說到激動處,抓住了半容的手腕。

半容見她因為激動,臉上有些泛紅潮,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先把病養好再說,你身子弱,只怕還沒出宮門,便倒下了。”

永明沒成想她如此敷衍,不由抽回了手,冷冷道:“你只醫人卻不醫心,不就等於只治表面,卻不治病根嗎?怎麼能稱得上是神醫呢?”

“我是大夫,不是神,治不了你的心。”半容雖知她說這話是因為情緒不穩當,但還是有些不滿地脫口而出。

從針包中取出一枚長針,又抓過永明的手,正找準穴位要紮下去的時候,永明另一隻手忽然在她手上一推,長針一下子深深扎進了永明的手臂。

半容十分震驚,連忙為她止血,她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的心已經死了,你再怎麼給我醫治,都不會好。”

“你何苦至此呢?!”

“半容姑娘,我與你相識多年,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受病痛折磨,每日要吃一碗又一碗的湯藥,我只想過一日正常人的生活。可我沒想到,這對我來說竟是那麼難的一件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這麼努力地活著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日復一日的吃藥,受那病痛的折磨,長達二十年?”永明的情緒漸漸冷了下來,不再如剛才那般咄咄逼人。

半容見她言語哀切,目光消沉,與方才渾如兩人,明白這是病情使然,心裡也就越發地動容了。

永明見她不說話,便重嘆了一口氣,靠在床欄上,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