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波身形搖搖欲墜。
楊一刀嘆了一口氣,“尚大人,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也真虧你想得出來,清風司長如何可能勾結橫刀營,關興龍出身旋風營奪旗有功被大帥簡拔為親衛,然後被大帥手把手地一手教導成才,成為一方大將,除了大帥,誰有可能讓關興龍放棄室韋,遠卦重洋返回定州?”
“這就叫利慾薰心,否則以我們尚軍師的智慧,還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居然還跑到我們這裡來作說客”駱道明冷笑。
“你,你剛剛說什麼?”駱道明霍地回頭,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尚大人”楊一刀有些不忍,別過臉看著廳外,一字一頓地道:“我已收到情報,過山風,王啟年兩大主力戰師退至全州之後,兩師整編重組,分為一個騎兵集團,一個步兵集團,以騎兵為先鋒,已自遵化突入岷州。岷州張愛民傾巢而出佔領全州,攻擊翼州,你能想像岷州現在是什麼樣子,今天,岷州應當已落入我定州之手,而張愛民老巢被掀,後勤被斷,現在的他恐怕正驚慌無地吧”
尚海波身子搖搖晃晃,如同醉酒一般,在廳內扎手紮腳地轉了一個圈子,他才智過人,楊一刀說到此處,他豈還有不明白的,能讓過王兩大主力戰師整編重組,整個天下,也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就是李清,大帥沒有死,大帥還活著。
尚海波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驚恐,他與李清自常勝營三五百兵起家,一路奮鬥到現在,兩人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還很深,聽到李清還活著,他應當高興,但問題是,他以為李清死了,他背叛了李清所定的大政方略,他接受了傾城和天啟的邀請,他親自發布了讓三大主力戰師撤出中原的命令,他主持了對定州的清洗。總而言之一句話,他背叛了李清。
搖搖晃晃,尚海波走出了大廳,走出了東都護府,跨上了戰馬,茫然地向著定州方向前進。
“楊將軍,為何不將他拿下?”霽月咬著牙,“此人背叛了大帥,何必對他客氣,讓他回到定州,不知有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楊一刀搖頭,“霽月夫人,尚海波不是我們能處置的,大帥已經隨橫刀營在向定州開拔,大帥出現在定州城下之時,所有的叛亂將煙消雲散,尚海波回到定州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楊一刀黯然神傷,低著頭走向廳外,看到敵人倒在自己面前,他心裡只有興奮,但看到昔日的戰友,昔日的老師馬上就要倒在自己面前,心裡卻是惆悵不已,一朝失足千古恨啊他的眼中,閃過當年在崇縣,尚海波咆哮著命令親兵扒掉自己和唐虎的褲子,那一頓板子啊,是他楊一刀真正成長的開始。自己的兵法,除了大帥教,尚海波也曾不吝指點過自己啊
房中,駱道明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轉身向著霽月深深一揖,“夫人,下臣恭喜夫人和公子了,大帥返回定州,夫人終於守得去開見月明瞭”
霽月臉上喜色一閃而逝,抱起安民,“謝謝你了駱大人,霽月能有今天,大人你功不可沒,只可惜了……。”只可惜了什麼,霽月沒有說出口,但駱道明聽明白了,霽月身後的鐘靜也聽明白了。
橫刀營離定州城還有十里的時候,紮下了營盤,一隊隊哨騎隨即從營內駛出,撒向四周,中軍裡,關字大旗高高升起,站在定州城上,已可以清晰地看見橫刀營的大營,馮國臉色凝重,站在城牆之上,對身邊的傾城道:“公主,如果尚大人無功而返,定州馬上就要面臨一場大戰了,同室操戈,軍心堪憂,民心更不穩定,這穩定軍心民心之舉,公主得馬上著手進行,在定州城內宣傳橫刀營夥同清風,意圖謀反,我定州軍民,應同心協力,共抗叛軍,堅持到三大主力戰師的返回,然後將叛軍一鼓成擒。”
橫刀營的戰鬥力,馮國是清楚的,磐石營與之對壘,他還真沒有多少信心,如果軍心再不穩,那可就要糟糕了。
“放心吧,這些我來做,可恨路一鳴始終不肯就範,否則有他登高一呼,定州軍民自然上下一心。”傾城惱火地道。
馮國搖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就只盼尚軍師能帶著秦明他們回來,有了秦明一個營,我們兩面夾擊,擊破橫刀營反掌之間耳。真是奇怪,怎麼王過兩大主力師到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呢?”
馮國不能出城野戰,但對於守城,他覺得問題不大,定州城高險峻,城內軍械堆集如山,只消上下用命,守住定州城問題不大,關鍵在於,如果在這裡與橫刀營大打出手,定州其它軍事集團會作何想法卻不得而知,霽月與安民的失蹤終於在現在顯露出了惡果,如果有哪位方面大將得到了他們母子倆,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