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打斷老馮的話,問。
“這個……我說不好,這可不是小事……”老馮吸著煙,沉思著反問梁永,“你說呢?你覺得他在欺騙咱們嗎?”
“我是這樣想的,在沒有弄清這個人的身份之前對他的話不應該輕易相信,雖然他給了我們很需要的幫助。我們最應該相信的是自己!”梁永鄭重地說。
老馮沒有反駁梁永,梁永的話的確有道理:情況複雜,輕易相信他人極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宋昌來翻來覆去地把弄著毛瑟手槍,對梁永說:“隊長,那下一步咱們到底該怎麼做呢?今天晚上這個人的話真的不能完全相信,就拿恆平明山的事來說吧,白天在碼頭上咱們親眼看見他活蹦亂跳地上了客輪也親耳聽見別人叫他的名字,這個人卻說他死了,這不是胡說嗎?”
梁永目光望著眾人,語氣堅定地說:“從明天開始,咱們就上岸偵察敵情,如果那本《顏氏物語》真的被人搶走了話,這麼大的事情敵人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反應!”
“你是說咱們從敵人的動向上來判斷送槍人說話的真假?”宋昌來把槍插進腰間問。
“我知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可目前也只能這樣做了,我們耗不起時間!”梁永裹緊衣服,擔心地說道,“如果《顏氏物語》真的不在恆平明山身邊了,那咱們面臨的麻煩就更大了,因為這樣一來,最起碼失去準確的目標了!”
梁永的話使老馮等五個人的心同時一沉。
梁永不再說話,坐在船頭上閉上了眼睛。他感到,眼前似乎充滿了迷霧,令他看不清方向,令他有些迷茫。
“送槍人,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情報準確嗎?”梁永默默自問著。
這個晚上,朱紫禾很晚才離開玉島日軍司令部,回到了家裡。
朱紫禾是被笑川請去吃飯的,這頓飯他吃得沒滋少味。此刻,他坐在臥室的床上,沒有一絲睡意。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他似乎心事重重,隱藏在眉宇間的那種憂愁使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老氣,完全不是白天在海里操竿垂釣的神情了。
朱紫禾站起身,在地上慢慢踱著步,目光透過窗玻璃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未幾,和笑川、恆平俊一起吃飯的情景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聽說朱局長喜歡垂釣,好雅興啊!”飯桌上,滿身戎裝的笑川以柔和的口氣問朱紫禾。
朱紫禾望著笑川的臉,恭謹地點點頭,笑著說:“哦,我閒暇時就喜歡釣魚,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愛好了。太君您喜歡釣魚嗎?”
笑川晃了晃頭,說:“我不喜歡釣魚,我喜歡射擊,我的槍法極少有人能匹敵,因為我是大日本皇軍的軍人!你明白嗎?”
第二章(7)
“在下深得太君的教誨,定當銘記在心!”朱紫禾說著,急忙衝笑川敬了個禮,誠惶誠恐地說。大概由於緊張的緣故,他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朱局長!”笑川口氣異常嚴肅起來,“恆平明山先生的寶藏圖被人搶走了,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別處或許也就罷了,但是發生在皇軍情報特課裡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了,這是皇軍的恥辱,我們不可能讓這個案子靜悄悄地成為懸案,何況還涉及那麼多的財寶。可是,皇軍有許多同樣重要的事情去做,分身無術,因此決定把這個案子的偵破事項交給你和你的警察局完成。請記住,這是你必須完成的職責!”笑川手裡端著酒杯,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望著朱紫禾的雙眼閃動著狡詐、陰鷙的光。他活像一匹一嗅到血腥氣就瘋狂撕咬獵物的公狼,在垂手站立的朱紫禾面前毫不安分地躥動著。
“在下一定儘快破獲此案,追回寶藏圖,還恆平明山先生一個公道!”朱紫禾向笑川表白著,不論神情還是口氣都充滿著諂媚。
“我不需要你做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笑川依然嚴肅地直視著朱紫禾,威嚴地說:“皇軍需要忠心的中國人,需要你用自己的能力把恆平明山先生的《顏氏物語》找回來!我不想再重複了!”
“將軍對你寄以厚望,朱局長要好自為知啊!”一旁,一直不動聲色觀察著朱紫禾的恆平俊插話說。
“請皇軍相信在下為皇軍效忠的誠意,在下一定把賊人捉拿歸案,讓《顏氏物語》完璧歸趙!”朱紫禾大聲對恆平俊說。在兩個手握重兵的日本人面前,朱紫禾感覺自己猥瑣到了極點,可是他實在不敢冒犯他們,他們殺掉他真的不比殺掉一條狗費事。
“你是中國人,又是警察局長,這樁盜竊案由你負責再合適不過了。這是我向將軍提議的。”恆平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