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不屬於少年人的那種深切的悲傷和掛念,“我娘肯定擔心死我了,我又沒法回去……”
有一瞬間,花溶忘了自己所受的苦楚,至少,現在自己已經無牽無掛了,而少年,還得記掛自己的孃親。她忽然想起那些被玩殘後驅逐出去的女人,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也會被放了,那個時候,就會有一絲生機了。她柔聲安慰他:“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逃出去。”
少年滿懷期待:“好的,姐姐,我一定留心機會。”
花溶微笑著給他示範了一種筆法,在紙上寫下三個大字,正是少年的名字:嶽鵬舉。
第二章 女奴(16)
少年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紙上,而且是那麼漂亮的三個字,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晾曬,高興得直道:“我要收藏起來,一輩子都留著……”
花溶也笑起來,少年很快屏息凝氣,按照她的指點,寫起字來。
一場大雨後,空氣十分清新。
趁少年寫字,花溶起身走了幾步,透過島上的樹木,看遠方蔚藍色的天空,海天一色,微風輕拂,如果不是自己身處的這樣可怕的環境,那簡直算得上一個美麗的地方。
可惜,卻偏偏被海盜變成了地獄。
少年寫得十分專注,花溶也盡心盡力的指導他,渴了喝自己帶的清水,餓了摘旁邊的一種很大的山桃子吃,十分脆甜。
如此,時光流逝,等少年寫好最後一張字,抬起頭時,已經夕陽西沉了。
他很滿意地收起自己寫的那疊紙張,然後,將花溶寫給自己的幾個大字舉在胸口,歡天喜地的:“姐姐,這是我的名字啊,我真喜歡……”
話沒說完,忽然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了過去,然後,聽得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也配有名字?”
秦大王,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的秦大王。
他好像略微認得幾個字,大聲武氣地念了起來:“嶽——鵬——舉,哈哈……”然後,他轉向花溶:“你給這個小兔崽子寫的?”
花溶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你也給老子寫一個。老子叫‘秦尚城’,快寫出來,老子要看看這三個字在紙上是什麼模樣……”
這個強盜還有名字?還以為他一直就叫“秦大王”呢。
他大聲催促,十分興奮:“快寫給老子看看,老子還沒看過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是啥樣呢,快……”
花溶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會寫那三個字。”
“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好像根本就不屑回答。
這時,最後的夕陽正從樹林間灑下來,灑在她的頭髮上、臉上……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玉一般的晶瑩,而柔軟的頭髮則散發出一種烏黑炫目的光芒,看久了,彷彿墨得如身邊的樹葉。她穿淺綠色的嶄新的衫子,有小孔的靴子,那樣站立的姿勢,非常端莊,又難以言喻的美妙。
秦大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睛瞪得有點兒發直,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這個女人,去掉了蓬頭垢面和滿身的血汙塵土,好像一顆剛從匣子裡取出來的上好的明珠。她的手指瑩白纖長,如一根根長得恰到好處的蔥尖,蒼翠欲滴,握著那樣的一管狼毫,如此神氣。
他生平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看到她的小指上沾了一點墨汁,黑與晶瑩的白,對比得煞是好看。他忽然很想走過去,輕輕替她擦掉那團墨汁。
他伸了手,就要去拉住她的手,卻見她收了筆,看一眼少年,像在跟他招呼著告辭了。他忽然醒悟過來,她不是不會寫,而是不給自己寫。不知怎的,她的眼神稍一接觸到自己的影子,又帶了一點兒鄙夷、噁心的神情,而她看少年的目光,就大不一樣了,雖然也是淡淡的,卻帶著女性特有的那種溫柔和和善。
他看得心裡很不爽,又非常失望,一把將手裡的紙揉成紙團,扔了出去,悻悻的:“媽的,不寫就算了。”
然後,一把掀開少年,又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才揚長而去了。
少年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飛快地去把那個紙團撿回來,放在大石上展平,非常心疼:“姐姐,我的名字……”
第二章 女奴(17)
花溶見他那麼心疼,笑起來:“沒事,以後我再給你寫。”
少年大是高興,仍舊把那張紙展得整整齊齊的:“但是這張我也要收藏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