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媽生下小影后,爺爺把媽媽趕走了,並且讓媽和媽媽斷了關係,媽不肯,爺爺就斷了媽的經濟來源。
媽為了和爺爺對抗,想要出去上班,爺爺為了更好的管控媽,自然是沒有答應媽的請求。
媽又被軟禁了,長時間的封閉生活,媽患上了重度抑鬱症。
我五歲那年,爺爺要去國外出差,差不多要去半年。
爺爺為了防止媽逃走,把媽送進了封閉式的醫院治療。
等爺爺從國外回來,帶著我去接媽的時候,媽被捆綁著,渾身是傷,整個人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媽變得精神失常,不認識我了。
醫生說媽有自殺傾向,已經嘗試過好幾次自殺了,幸虧發現得及時救了回來,捆綁是為了防止她自殺。”
沈疏桐雙臂環繞著自己蜷縮起來的雙膝。
原本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絲痛苦,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著,彷彿正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孟舒意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沈疏桐痛苦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刺痛,不知道當時的沈疏桐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當一個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時,往往意味著內心深處極度缺乏安全感或是極度痛苦。
這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姿態,透露出無盡的脆弱和無助。
孟舒意緩緩地挪動身體,小心翼翼地靠近沈疏桐,輕輕地挨著她。
她試探著伸出手觸碰沈疏桐,見到沈疏桐沒有抗拒自己的觸碰後,攬住了纖細的身軀,將沈疏桐抱進自己懷裡。
深深的愧疚如潮水漫上孟舒意的心頭,迅速蔓延開來,完全淹沒了她整個人。
她低垂著頭,目光落在沈疏桐的髮梢上,聲音顫抖,“沈疏桐,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話語間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沈疏影也悄悄地挪了過來。
她伸出手,輕柔地撫過沈疏桐的肩膀,彷彿想要透過這種方式傳遞給姐姐一絲安慰和力量。
她輕聲細語地撫慰著痛苦的人,“姐,你還有我和嫂子呢。”
小小的客廳裡,空氣凝固了,安靜得令人窒息。
沈疏桐低垂著頭,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努力地整理著自己如亂麻般的情緒。
這個過程漫長而又煎熬,每一秒鐘似乎都被無限拉長。
許久之後,她終於平復了下來,整個人卻如同被抽空了靈魂一般,毫無生氣。
身體軟綿綿的好似沒有了支撐的力量。
她就這樣靜靜地窩在孟舒意的懷裡,一言不發,宛如一個精緻的布偶娃娃,失去了靈動與活力。
看著眼前呆滯的沈疏桐不言不語,孟舒意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成無數片了。
她轉過頭看向沈疏影,輕聲問道:“你姐姐的房間是哪一間?還是先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沈疏影連忙站起身來,應道:“我帶你去。”
孟舒意小心地抱起沈疏桐,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跟沈疏桐是易燃易碎品似的。
她抱著人跟在沈疏影的身後緩緩走向臥室。
進入房間後,她輕輕地將沈疏桐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動作輕柔地拉過被子,仔細地為沈疏桐蓋好。
孟舒意準備起身離開時,卻感覺到一隻纖細微涼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她低頭看去,沈疏桐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哀求,嘴唇輕啟,聲音極輕的吐出兩個字:“別走。”
孟舒意輕聲安撫著,“好,我不走,我陪著你。”
滿是愧意的人坐回床邊,輕柔地握住沈疏桐的手,眼神溫柔地望著躺在床上脆弱的女人。
沈疏影看到這一幕,輕聲嘆息了一聲。她默默地退出房間,關上門,留下兩人獨處。
孟舒意靜靜地陪在沈疏桐身邊,她雙手包住有些冰涼的手,以期能給她帶去一些溫熱的力量。
“陪我。”沈疏桐好像失去了說話功能,只能發出簡單的話語。
孟舒意卻是捕捉到了沈疏桐簡短話語中的意思,“好。”
她脫去鞋和外套,躺到了沈疏桐身邊,沈疏桐像個孩子一樣,自覺的捱過來,眼神依舊有些呆滯。
孟舒意把人抱住,讓她枕著自己的肩窩,“睡吧,我在你身邊,一直都陪著你,你睡醒了我也還在。”
“嗯。”極輕的鼻音,像是疲憊至極的一聲輕吟。
不知過了多久,沈疏桐的呼吸漸漸平穩,緊閉的雙眼也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