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想要抓胸口,卻把文湛一把抓住手指。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死死扣住我的手。
我卻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層陌生的情緒……那是疲憊。
“……我怎麼能把自己逼在如此不堪的地步……”
他意味不明的喃喃自語,鬆開了手,扯過被子蓋在我身上,卻用手指插入我的頭髮,俯下身來,用有些冰冷的嘴唇吻我。
那一晚上,他就坐在床邊,不說話,也不看我,他的手指甚至也不再沒事找事的擺弄我的頭髮。
我背對著他躺著,很困,也累,卻無法入睡。
直到四更鼓打,天微亮。
“寶貝兒,你還要寫到什麼時候呀?這個字寫出來別人能認得就成了,你又不是杜玉蟬,他靠賣字混飯吃你不用,不用寫的這麼認真的啦!”
越箏在遠香亭練字,我坐在一邊陪著他。
昨天晚上我睡的不安穩,早上吃了四個包子一碗米粥之後困勁就上來了。文湛去看他的湊著,見他的人,聊他的國事,我就繼續躺在這邊睡我的大頭覺。等我再一睜眼,好傢伙,太陽都快下山了。
我端著一個紫砂手壺,裡面泡著普洱,然後就晃晃悠悠的逛到遠香亭這邊,正看見越箏小寶貝兒端端正正的坐在加了厚墊子的大椅子上,握著毛筆正在臨帖。
我連忙過去,說著等他臨完了帖子,陪他吃飯。
他寫呀,寫呀,寫呀……
我等呀,等呀,等呀。
這太陽都看不見影兒了,周圍用紗燈照的賊亮,我的肚子卻在嘰裡咕嚕的亂叫喚。
“不可以。”
越箏寫字的時候端莊的像一尊佛像,還挺寶像莊嚴的。他的手臂好像蓮藕,小臉圓圓的,還有一個小小的雙下巴,原本大大的眼睛因為肥嘟嘟的小臉都變小了。
他就好像那個從蓮花裡面蹦出來的釋迦牟尼,一隻小胖手指天,一隻小肥手指地,還唸唸有詞——天下地下,唯我獨尊!
嘿,好玩極了。
我覺得自己還是挺困的,我雙手支著下巴看著他,看著看著,好像又迷糊了。
“怡哥哥……怡哥哥??”
越箏的小胖手推我,我這才發現,我趴在桌子上快要睡著了。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著他,“寶貝兒,寫完了?太好了,走,我們吃飯去!今天有我愛吃的包子。”
“才沒有寫完呢,還有很多。怡哥哥你都留口水了。”
“呃……”
我連忙用袖子抹了抹,我抬頭看看天色,深秋白天短,夜晚長,外面黑布隆冬的,早過了吃飯的時候了,我被餓的都快要不餓了。
我說,“寶貝兒,先吃飯再說,字兒一會兒再寫沒關係的。”
越箏搖晃著他的小胖臉說,“不要。六哥說了,今天不臨完這些不要吃飯。”
我說,“啊?那他太壞了。他一個人躲起來偷吃好東西,把我們曬在這裡捱餓,他是個壞人。”
越箏斜了我一眼,我驚奇的發現,他這個眼神,這個動作越來越像文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模一樣!!
越箏說,“才沒有。六哥從早上到現在都在書房。”
我說,“那他一定在書房偷吃。”
越箏嘟著小嘴辯駁,“才不會!誰會在書房吃東西?再說,那裡不可以放吃的東西,怕把書本弄髒了。”
“不可以嗎?”我一懵,“我以為書櫃是藏點心的地方。”
越箏忽然用小胖手指刮刮自己的臉頰,“一定是怡哥哥不用心讀書,只在書房偷吃包子,羞羞……(@^_^@)~”
我呲著鼻子瞪了他一眼,然後伸長脖子看了看越箏寫的字——也很讓我驚奇!別看他年紀小小的,他的字寫的正經不錯!
我過去就想要把他的毛筆從他手中抽出來,“好了好了,別寫了,可以吃飯了,你的字已經寫的很棒了!比你六哥強多了!”
“才沒有!”越箏把手一躲,“六哥的字寫的很好,楚薔生楚大學士都贊他‘揮斥方遒,意境深遠’。”
呃……這是誇讚字寫的好的詞語嗎?我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
我說,“楚薔生那傢伙端著你六哥的飯碗,指望著他餬口呢,他怎麼敢說你六哥的壞話?”
越箏又瞪了我一眼,“怡哥哥你什麼都不懂,六哥的字寫的本來就很好。”
我湊過去,在他的小腦袋上親了一口。
我說,“呃,不懂就不懂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