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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像耗子一樣,鑽到我身後,扯著我的袖子一個勁的直哆嗦。

楚薔生做言官之前曾經管過大理寺,黃瓜在他手下蹲過大獄,被他整的半條小命差點沒了。

所以之後黃瓜再看到楚烏鴉就腿肚子轉筋。

這其實也不全怪楚烏鴉,誰讓黃瓜的親哥魚肉鄉民,黃瓜想要護短,又誰讓楚薔生剛好是他老鄉,被黃瓜哥魚肉的鄉民有楚薔生的把著杆子還是能打的著的親戚?

楚薔生和黃瓜一樣,都是直隸寧縣涼坡人。

涼坡這個地方有三個特產:娃,太監和棗。

這年頭都是靠天吃飯,一個地方如果產棗,大抵就很窮。雨水不足,一片連著一片的鹽鹼地,井裡提上來的水都是苦的。

涼坡這個地方尤其是這樣。

當年黃瓜告訴我,他奶奶活了五十年,只有一年沒有出去要飯。

涼坡人窮,也要吃飯,如果生了男孩,遇到荒年實在沒有辦法,就把孩子送到大內做太監;如果是女孩就留著,留著給外鄉人生娃賺錢。

我當時聽著都目瞪口呆。

涼坡有個營生,就是生娃。

不生養的外鄉人花三十吊銅錢到涼坡住上一段時間,等陪著他的姑娘懷孕了,他留下一兩銀子還有名字就走人,十個月後他再回來,就能看到帶著刻著他名字的長命鎖的娃了。

然後把賬一結,抱著娃走人。

這麼個地方,卻出了楚薔生這隻俊鳥。

據黃瓜說,楚薔生就是一個涼坡大姑娘生的外鄉人的娃。

那個外鄉人自從睡了楚媽之後,再也沒回來。楚媽沒有把楚薔生賣了做太監,而是自己去賣身讓楚薔生讀書,身體不好,在楚薔生中進士的第二年死在雍京楚府。

這段身世一直是朝廷清流攻訐楚烏鴉的最好口實。

“認得認得!”

我連忙上前,抓著他白細的手說,“我怎麼能不認得薔生你呢,就是我把自己忘了,我也忘不了你……”

……嗯。

這話怎麼說出來聽著這麼耳熟?

楚薔生一把甩開我的手,斜睨了我一眼才說,“王爺,您不學無術是朝野盡知的事,不過這麼一句狂蜂浪蝶的破話,您掛在嘴邊天天說,一天比照著三頓飯那麼說,晚上再加一頓宵夜,您還能說點別的嗎?”

我很驚訝,手指摸著嘴唇慢慢想,“是嗎?我對別人說過嗎?”

黃瓜在旁邊冒了一句,“王爺,這幾天您這話都說了三遍了。前天對太子說過一次,結果被太子打了一個耳光,把您轟出玉熙宮;您對蓮公子說了一遍,還是蓮公子厚道,被您說的臉都紅了;再來就是今天對著楚總憲了。”

我怒!

踢了黃瓜屁股一腳!

“你這個笨蛋!你是我祈王府的大總管還是別人的細作?怎麼專門在別人面前下我的面子,然我下不了臺?”

楚薔生冷笑,“王爺您這是做戲給我,說話給我聽。我自然不是您祈王爺的自己人,可是您也沒有必要當面說的這麼清楚。”

“沒有沒有!”我擺手如扇風,連忙說,“我對天起誓,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再說,我有幾個心眼還能瞞得過薔生你嗎?我也不是那種說一句話就一石二鳥的人呀。”

楚薔生“王爺還是拿我當外人。像您這樣先說的在我面前瞞不過我,後來再說您不是那樣的人。其實也就是說如果您能瞞得住我,那您肯定說話一箭雙鵰,這麼說您就是那說話兩面三刀那樣的人。”

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

楚薔生是都察院的都御使,罵人參人那是他吃飯的傢伙。

他對我這還算客氣了。

他看了看遠處的大正宮和那群跪著的文官。

於是楚薔生又說,“王爺,您那套打太極的手段不適合我。似您這種躲在山頭觀虎鬥,趴在橋頭看水流的性子,您要是想左右逢源想必不是一件難事,可是如果想要收復別人的心,您也需要將自己的心拿出來換。”

“只憑您一句好話面對三人隨口說出,自己尚且記憶不清,就知道王爺並無真心實意。”

“既然如此,祈王此言何必出口?楚某並不是祈王心腹之人。”

我又汗顏。

楚薔生今天算是斯文有禮多了,可我連他的三句話都招架不住。

他就是一個披著文人外皮的流氓!

楚薔生,鳳化三十二年探花(八年前)。

他出身貧寒,自幼苦讀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