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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了他一眼,吊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回了心窩裡面。

外公的死訊不過是老崔布的一個障眼法,他想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外公‘死去’,我舅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辭官回老家丁憂守孝,這樣,老崔可以把我們的家人一個一個的送到秘密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這樣就不會讓那些在雍京野心勃勃,隨時想要抓我們把柄的人們陰謀詭計得逞。

於是,我也學了他的樣子,從鼻孔中“哦”了一聲。

崔府大喪。

我舅舅崔言向吏部報喪的時候,可沒敢說我外公是吞砒霜死的,他只說是後半夜睡過去的。其實他也沒有吞砒霜,老崔說,他準備的是七寸茉莉根,那東西就著熱茶一喝,兩眼一閉,和死過去一模一樣,能睡七天。這七天足夠崔家報喪,我舅舅丁憂,外加給我外公‘入殮’,最後一家人逃之夭夭的。

整個雍京都對我外公沒有太多興趣,以為他就是個因為把女兒買給皇上而驟然爆發性情古怪的老鰥夫,平時,他躲在冉莊崔家大院裡面,連冉莊的鄉里鄉親都不去結交,更不要說什麼跑到雍京來‘交遊廣闊’了,所以雍京的貴人也懶得搭理他。至於我舅舅崔言,原本我娘進宮,我出生之後,有一些人想要拉攏他來著,但是後來看他‘為人憨直,不善鑽營,不說官話’,得到了那些貴人的輕視,所以我舅舅的官運一直不是那麼亨通,他只是不停的在直隸省各個縣轉來轉去的做他的七品官。

我外公的身份有些尷尬。

他並非王侯將相,卻是後宮貴妃的親爹,按理說怎麼也得封個侯。可是我爹卻遲遲沒有給任何旨意,要說原先我娘只是個‘美人’,家人沒有封侯的資格,現在她已然是‘貴妃’了,要是不封賞點什麼,就該引人側目了。

崔碧城原本想著,用上幾千兩銀子給我外公捐個官,寫在牌位上也好看,我舅舅一聽就不樂意了,他說這些銀子夠買幾馬車的大白饅頭,夠整個冉莊的人吃上好幾年的,反正你爺爺也不看重這些虛的,假的東西,就這麼著,湊合著算了。

外人只當崔家鄉土人習性,也不多深究。其實我舅舅是怕封個官爵,我外公仙逝去了,反正落不到他老人家頭上,就得落在我舅舅自己腦袋上,他膽小怕事,又好吃懶做,不想做太大的官,也不想拿太多的俸祿銀子。他想著,每個月能回家吃飯,每天晚上能踏實閉眼睡覺就成了,別的榮華富貴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乾的事,和他無干。

我外公的‘靈柩’停在雍京郊外的清涼寺裡。

這個寺小,妖風不大,清淨的很。

給我外公入殮的時候,崔碧城把冉莊裡面的高齡老人都請來了,同族同宗的,七、八、九叔公,還有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十里八鄉的讀書人,風水先生,唱戲的,修真的,還有幾個遊方的和尚與老道,外加一個從西疆過來的信火神的一個摩尼教徒。一共小一百號人,烏泱泱的圍了水洩不通。

崔碧城抱拳,“各位父老鄉親,七、八、九叔公,不孝孫崔碧城這下有禮了。碧城在外多年,又是小輩,一些家鄉風俗都不太明白,今天是我祖父大殮,祖宗規矩不敢忘,也不敢有絲毫的含糊。今天請父老鄉親過來,就是請大家在旁邊參詳參詳,要是有一絲一毫不符合祖宗規矩的,還請大家不吝賜教。來人,奉茶!”

於是,崔家小廝魚貫而出,搬著椅子,端著托盤,裡面並排放著茶碗。

早有人把椅子擺了幾個回合,又照顧看熱鬧的人們紛紛落座,並奉上香茶果品。

冉莊那邊的人哪裡見過這個陣勢,看熱鬧看熱鬧的,還有人好茶好吃的伺候他們看熱鬧,於是大家紛紛異口同聲說崔碧城是孝子賢孫,其實內心偷偷罵他是傻蛋、蠢貨,白給人好吃的,還讓人看熱鬧。

冉莊人都知道,老崔家有錢,有的是錢!

那銀子就跟不要錢似的,烏泱泱的,一片一片的。

這次下葬的是崔家老太爺,陪葬的東西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好!

像個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之類的都是小意思,肯定還有一些稀世奇珍讓大家開眼界,諸如什麼穆王車馬,文王八卦,西周九鼎,金縷玉衣,沒準都能見上一見。

眾人就這麼眼巴巴的伸長了脖子瞧著。

崔碧城就在眾人面前,慢條斯理的為我外公入殮。

壽衣是好料子,上面繡著來世五福圖,鞋子,襪子都是上好的絲綢,穿著也舒服,等把臉洗乾淨,梳理好了頭髮,又把壽衣穿好了,這才蓋上薄被子,裝入棺材中,釘上喪釘,棺材錢有一個和尚一個老道,一個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