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知道怎麼回事。
然後文湛就是一笑,極美極肅殺的笑,比外面的風雨更令人心悸。“他就在這裡,你可以把他弄醒了,自己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就喚越箏,我一擋,沒攬住,越箏也似乎聽見有人說話了,他揉著眼睛轉過小身子,看到我,就雙手張開,衝著我撒嬌,“抱抱。”
文湛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把越箏遞給我抱,他把綠直他們叫進來,把書桌收拾了,準備走人。
我一驚,拉住他的袖子,“你到哪去?”
太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宮。”
我,“那七殿下怎麼辦?”
文湛說,“他既然喜歡跟著你待著,就放你這裡養幾天好了。放心,他的吃穿用度,宮裡會負責,不花你的錢。”
我驚異的看著他,“不是錢的問題。七殿下怎麼可以住在我這裡?萬一有什麼閃失,夠我死幾回的了。而且,皇子在宮門外過夜,這,不合適吧。”
“不合適?你也知道不合適!”太子忽然一怒,“那天早上你還哄著他興高采烈的吃茶點,他就出去量一下衣服,再回來你就不見了,他跑到玉熙宮找你,也找不到,他哭了幾天問我他怡哥哥在這裡,問的我啞口無言,你說這是合適還是不合適?”
我,“……”
太子,“是他自己偷偷找到黃樅菖,威脅他帶著自己來看你,今天一早就過來了,結果你‘出城踏青,詩文會友’整整一天沒有回來。他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就坐在門口不吃不喝等了你整整一天!一直沒有見你來,後來就哭,一直哭。是隨行的近衛軍一見事情鬧大了,才回宮把我叫了出來,要不是我哄著他,越箏就能把嗓子哭啞了,你說這樣合適不合適?!”
我摟緊了懷中的孩子,他的兩隻小手攀住我的脖子,軟軟熱熱的,弄的我心中眼睛熱辣算嗆,難受極了。
文湛甚至有些絕望的看著我,“承怡,你沒心沒肺的傷透我了,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對越箏上點心,對我有一絲半點的信任。我做事是狠,是絕,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用越箏要挾你什麼!”
“……我還能用越箏要挾你什麼呢?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那天你留在東宮卻需要我找人給崔碧城送信告知你平安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你是我的人,應該跟著我身邊,睡在我的床上,可你留宿東宮卻還需要告訴別人,你沒事,你平安,讓他不要擔心,你當我是什麼?一個只能祈求殘羹冷炙的窩囊廢嗎?”
“夠了!”
我就感覺眼淚呼啦一下,全下來了。
“夠了文湛!鬧成今天這個樣子,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你為了把皇上扯下水,硬生生的給他扣上一個穢/亂宮廷的罪名,也硬生生的把我的身世,昔年這場舊是非翻出來,把老三,杜家,甚至皇后裴家都拖下了水,……”
“我還能怎麼著,你還能讓我怎麼著?真的不計較任何名聲就這麼跟著你住在東宮?聽著那些奴婢在背後嚼舌頭?你知道嗎,按照大鄭國法,我現在這個身份,別說見你了,就算見到黃瓜柳叢容都要跪下磕頭的,你真想讓我被作踐到這一步,你才甘心嗎?”
終於嚷出來了,心中血淋淋的,卻似乎敞亮了許多。
越箏摟住我的脖子,我感覺他的小臉蛋貼在我的臉頰上,粉嫩粉嫩的,香香軟軟,讓我的眼淚掉的更兇狠了。
越箏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我,“怡哥哥,你怎麼住在這裡來了?為什麼不住在宮裡?王府呢?”
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說。
文湛走過來,他硬是抱過去越箏,交給綠直,讓他暫時先帶走七殿下。
“乖,六哥跟你怡哥哥有話說。”
他一把扯過我,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
“說,把你想要問我的話都說出來。”
我其實很茫然,“皇上不讓我問,其實我都知道,不論我問還是不問,事情都是這樣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你都做了,還能怎麼樣……”
文湛看著我,眼神中有洞穿一切的火。
“承怡,我只問一句,你真的想讓‘兄弟’這個虛假的枷鎖拷住我們一輩子嗎?”
我的心極亂,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太子冷笑,“真是卑鄙狡詐的回答。”
“你不知道,我卻知道。承怡,我告訴你,我還是原來那句話。除非你用匕首割開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