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騎士用馬鞭掃了一下週圍的人,說,“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讓這裡的人都離開。今晚,你的茶樓我們包了。”
“啊?”茶樓老闆嘴巴好像吞了一個雞蛋,“軍爺,這天黑地凍的,外面又是瓢潑大雨,一時之間讓街坊鄰居的都到哪兒去?”
“該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
黑呼呼的騎兵們一閃,門外進來一個拿著珊瑚鞭的年輕男人。白皙的臉有些酒色過度的慘綠,一看就知道在家裡被嬌生慣養出來的。
剛才那個刀一般的騎士向後退了一步,一側身,“小侯爺,這裡有屬下就好,不勞您出馬。”
“有你就好?”拿著珊瑚鞭的男人冷笑一聲。
他把披在身上早已經溼透的黑色斗篷摘了下來,露出他裡面湛白色的窄袖騎裝,因為領口的地方也已經溼了,不太舒服的扯了扯。
這才說,“老子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你跟一個店老闆扯什麼閒篇?”
話音未落,他揮手就是一鞭子,直接把掛在窗子旁邊木柱上的鳥籠子給抽散了,姓黃的慘叫了一聲,撲到鳥籠子前面,小心翼翼的把鳥給捧了出來,所幸那鳥沒啥事,還能叫。
姓黃的哭的鼻涕差點下來,“誒呀,我的鳥啊!這可是祈王爺用過的鳥,矜貴著呢!”
……
我心說,我那隻鳥正在崔碧城屋子外面掛著呢,怎麼又跑你這兒來了?
“什麼?這是祈王爺的鳥兒?”那個小侯爺似乎來了興致,往前走了一步,彎下腰,仔細看了看那個黃鶯,對姓黃的說,“你讓他唱兩聲?”
鳥兒不唱。
小侯爺撥弄了兩下鳥,黃鶯被驚著了,驟然叫了兩嗓子,呱呱的。
小侯爺大笑起來。
“真沒想到,這還真是祈王爺的鳥兒!別管長的多好,一張嘴就露怯。聽聽這叫聲,哪兒是黃鶯啊,純粹就是觀止樓外面枯枝上的老鴰!哈哈~~~~~”
他還沒有笑完,茶樓裡的人跑了一半。
老闆一直在作揖,連聲告罪。
我聽著刺耳,懶得理他,只是從口袋裡面拿出二十個銅子放在桌子,算是飯錢,從旁邊抄起來傘和蓑衣,叫綺羅起來,我們走人。
沒想到尹綺羅卻不走,她放下筷子,問茶樓老闆,“老闆,這是我們的飯錢。”
老闆又開始作揖,“好,好,放這裡就好。”
綺羅坐的氣定神閒,“那老闆,您收了錢,我倒想問問你,凡是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我們又沒有欠您的錢,您開啟門做生意,怎麼也不好就往外趕客人吧。”
茶樓老闆一聽,汗都下來了。
他還沒說話,那邊小侯爺聽到了,他笑吟吟的說,“嘿,這還有個叫板的!”他向這邊走過來,“姑娘來朱仙鎮做什麼,是出嫁啊,還是私奔?”
綺羅冷笑了一聲,“桓侯姜家的小侯爺,張嘴就說胡話嗎?”
我抬手擦汗。
本來想著,避過去就得了。
這回碰個正著。
我眼前這個二百五,才是文湛正兒八經的小舅子。
就這哥們這德行,擱往年,我都不會用正眼瞧他,所以我不知道他,相比他也沒見過我。
小侯爺笑著,“姑娘既然知道我是誰,也就應該知道,惹了我,姑娘承受不起。不過,看著姑娘的姿色,沒準兒您是故意的要惹我注意。旁邊這男人是誰?是你相好的?我看他單薄的跟一張紙一樣,怕在榻上滿足不了女人吧!哈哈哈~~”
“放肆!”
綺羅伸手在木桌上狠力一拍,桌子上的瓷碟子都蹦三蹦,她手腕子上的銀鐲子都被磕彎了。
我一見,連忙打圓場。
“誒,誒,誒!大家都是文明人,別這樣。綺羅,你一個婦道人家,出門就要聽我,當街跟個男人爭執,像什麼樣子!你看,你的手都拍紅了,疼不疼!我瞧瞧。”
我趕緊把她的手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尹綺羅居然臉色一紅,卻也沒有把手抽回去。
小侯爺一怒,“哪兒來的王八蛋?你是幹什麼的?”
我連忙回頭衝著他作揖,“誒,您大人有大量,怎麼能跟個婦人一般見識呢?是不是啊,小舅子?”
……
登時,茶樓裡鴉雀無聲。
冰凍。
似乎,連半死不活的燭火都是冷的。
我環顧四周,“怎麼了?”
綺羅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