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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出他的膽怯,他也不能讓他的敵手看出他的膽怯。事到如今,情勢一片混亂,卻只有刀兵是真的,所有人都想要渾水摸魚,成就不世功業。

我,“寧王手中沒有詔書,他的起兵不是勤王,而是犯上作亂,也許太子一道諭令就能讓他身陷絕境。到了那個時候,他絕境掙扎,二十萬大軍叛逆,戰事一起,兵連禍結,大鄭的天下必要遭受重創。”

皇上看著我,把手中的金剛經工整的放好。他輕聲說,“那你的意思呢?”

我拿出自己草擬的傳位詔書,放到他的手邊。

然後規規矩矩的跪了。

“請陛下正式下旨退位,佑太子登基。”

他平靜的好像一潭清水,靜寂無聲。而他身邊的李芳驚駭的大叫了一聲,旋即死死捂住嘴巴,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良久,他說,“是文湛讓你來的?”

我搖頭,“不是,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卻笑了,“朕還道他終於有了逼宮的膽子了呢!我們父子君臣兩個人,其實一直在對持廝殺,現在卻是王不見王,卻誰也使不出最後一招。毓兒,這不關你的事,你走,有什麼事,讓他自己來!朕不信,朕的太子像齊桓公、趙武靈王的兒子們那樣窩囊,有某朝篡位的膽子,卻不敢面對青史,面對天下,只敢餓死他們的父親,也不敢舉刀弒殺君父!”

我跪著爬了兩步,“皇上!難道真要把太子逼到弒君奪位,謀朝篡位這一步,您才甘心嗎?

忠臣自古出逆子。

他做太子,上可對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下可對億兆黎民。他的肩上擔的起祖宗的千年基業,蒼生福祉,擔的起九州萬方!

如今,整個天下早已經謠言四起,說太子謀國不正,不止寧王,就連各地手握兵權的親王,藩鎮也藉著這個由頭蠢蠢欲動,想要圖謀不軌。也許太子最終還是會平定八荒,可是,戰事一起,狼煙所到,塗炭生靈。

《左傳》載,臧文仲曰:“宋其興乎!湯、禹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興亡盛衰只在彈指之間。皇上……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不可因為一己私念,將天下棄之不顧。”

他看著古老的雕花窗,那一道道精緻的花紋留下的陰影,在他的臉上顯露出來,像刻在靈魂上的傷。

我鋪開了他親手繪製的畫卷。

畫中的他慵懶的坐著,栩栩如生,嘴唇邊上凝結了一絲詭譎卻羞澀甜美的笑。

“皇上,我娘說過,我爹趙汝南是為了您,為了大鄭江山而死的,您忍心看到我爹身受千刃凌遲之苦,身後萬世罵名換來的清平盛世,還有您一生心血付之東流?”

他的眼睛只是看著畫像,靜靜的看著。

砰!砰!!砰!!——

這是召集軍隊的硝煙,五彩的煙花在雍京城上空炸開,瀰漫了整個天際,然後四散紛亂,歸於靜寂。

戰事迫在眉睫。

“萬方有罪,罪在朕躬。”皇上竟然笑了,“李芳,拿紙筆,玉璽過來。”

退位詔書:

肇及先帝開業,靡歷險坷,至今已一千有餘年矣。及至鄙駑即殿,朝勤夜殫不意鬆懈之萬一。雖城郭昇平,民毋飢寒,本欲開疆破陌於海漠,摶國威於諸蠻,然今天下未一,海內仍群,禮化未仩於四方,奈何敗體積勞,如日枯燈蓑草,而無力盈持炎德也,實感愧悔也。

先訓勤勉在耳,曾不敢賄於心,君國之事亦大也。傾覆衰微之過錯萬死而不償,竊幸先祖寐祐,慰誕嗣文湛,奉蒙天賜,聰敏靈慧,博廣好仁,善諒天心之痛黎民之苦楚,常體史祚之勉昏庸之明暗,信可委社稷之聖任也。

《書》言,其大道之行,必選賢與能,夫人之力終有衰也。則妄步先聖堯舜之踵武,繼傳帝業以子文湛,以望奮先祖之宏烈,成萬世未竟之功!於戲!感之已久,唯以蒙掩以覲先靈。(注)

最後一筆頓了一下,力透紙背。

李芳顫抖的捧過來傳國玉璽,皇上正要加蓋,卻發現硃砂已經乾涸,用力按了一下,卻依然沒有痕跡。我上前,從袖子中拿出匕首,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噴出,傾倒入硃砂盒中,再印在玉璽背面,皇上手腕一用力,最終,大印蓋在退位詔書上。

232、232 。。。

皇上扔了狼毫,忽然叫住我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制住文湛,你的生死榮辱,只看造化了……”

我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陛下,您以我為子,我卻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