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終於,柳叢容噗通一聲跪在文湛腳邊,哭喊著一直猛磕頭,“求殿下開恩,別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的,殿下,殿下!!”
柳叢容瘋子一樣的磕頭,那聲音咚咚鏘,好像大戲開始前的鑼鼓聲,如暴雨一半。
然後,文湛停手了。
我爬在石板上再也無法起身。
文湛走過來,他伸過來他的手指,熱的燙人,他還像原來那樣,很溫柔的撩起我的頭髮,把它們別在我的耳後。
他俯□,情人一般的耳語。
“承怡,我以後不再逼你,也不會再愛你,不過……你逃不掉的,……留在雍京吧,無論你是誰的兒子,無論你是誰,你生在雍京,那麼……”
“你死,也要死在雍京!”
230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我真的快要死了,所以留在宮裡,就住在原先我和我娘住過的冷宮。宮牆破碎不堪,床鋪、帳幔、桌椅板凳,甚至連灶臺都是荒蕪的,充滿了鬼狐氣息。
外面雨下的很大。
樹枝搖撼猛烈的敲打著窗戶格子,潮溼的氣息似乎透過一尺厚的牆,一絲一絲的爬了進來。
重傷之後,就怕這樣的天氣。
那種冰冷的溼氣順著裂開的面板,沿著骨頭縫向上纏,疼的連骨頭都開始打顫,弄的我白天晚上都睡不著,乘著自己還算清醒,我抄過遞過來的藥碗磕碎,衝著自己的脖子就要捅,被人扭住手指奪走了碎片,推倒在床上,這一下子又狠又重,鬧了一下,我自己全無力氣,只能像只死狗一樣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承怡,你再敢,我就……”
然而後面的話我就聽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睡了,還是暈了,反正就是聽不到聲音了。
中秋過後,秋天就差不多過完了,老話都這麼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秋天的雨一場比一場冷,就算鑽到被子最深處還是冷的發抖。
冷……好冷啊……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被凍死的時候,忽然在屋子中生起了一堆火,然後我身上蓋了一層很綿軟的被子,一雙女人的手,像我娘一樣輕拍我的後背,隨著一個很輕柔的聲音,“沒事了,沒事了……”
隨後,總是迷迷糊糊的,總感覺變換了屋子,外面沒有幔帳,桌椅板凳都換了,有新松木的味道,很好聞,還有就是那雙像我娘一樣的手,總是在我周圍。
“聽話,張開嘴,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