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臉色寒了一個,牙齒咬得咯嘣直響,但聯合至今,韓遂確實也沒有實質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若在此時翻臉,定會是兩敗俱傷,倒讓那曹操得了便宜。
馬超吞下一口惡氣,拱手低聲道:“小侄絕無冒犯之意,因報仇心切,言語不周,韓伯勿要掛懷。”
“天氣漸暖,我便不信曹操營牆不倒。”韓遂也不想跟馬超徹底搞僵,口氣也軟了下來,擺手讓侍衛退下。
“韓伯真知灼見。”
“取些糧草,回營固守吧!”韓遂想了想,記得先前馬超的難處,到底給了他一個甜棗。
殊不知,韓遂的這句話,讓一向要面子的馬超,頓時心生一股屈辱感,感覺像是打發要飯的!糧草告急,不能不要,馬超忍氣吞聲的道謝,然後訕訕的退下。
馬超先去看望了妹妹馬雲祿,叮囑她密切注視韓遂的動向,隨後無奈的領了些糧草,退出了潼關。
疑心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必定同床異夢,互有芥蒂,馬超和韓遂反目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卻說曹操回到了營帳中,立刻備酒置宴,將謀士們都叫了過來,說是有大事商議!
651 抹書離間
見曹操難掩一臉的興奮,王寶玉笑道:“老曹,高明啊!隨隨便便聊天,就把馬超和韓遂給離間了。”
“嘿嘿,小事一樁,我深知韓遂性情,本為粗人,卻喜文墨,聚眾為勇,卻屢戰屢敗,實不足道也!”曹操嘿嘿壞笑。
“既然計策都成了,還把我們叫來幹啥啊?”王寶玉問道。
“我在陣前與那韓遂商定,要賦詩一首與他,將諸位叫來,正是商議該如何寫,才能讓馬超愈發猜疑?”曹操沒隱瞞道。
這個時代就不缺舞文弄墨之人,在座的各位都是飽讀詩書,出口成章,提筆成文。程昱立刻模仿曹操的四言詩風格,隨口說出了一首詩,大意就是,我跟你是好友,聯手抗擊馬超,才是正道。
曹操搖了搖頭,表示不滿意,這麼寫太直接,馬超反而會不信,就連韓遂也得懷疑自己的動機。
荀攸和荀彧也各自提筆寫了一首詩,荀攸的詩比較短,隱晦的說,本為一家,何必相欺,同登臺,賞美景,豈不樂哉?而荀彧下筆千言,一卷白布都寫不下,大致意思還是延伸前番曹操和韓遂的陣前對白,全都是讚美之詞。
曹操擺手,還是不滿意,荀攸寫的太含糊,對方可以理解為自己想要拉攏他,但是也可以理解為和平共處。
而荀彧寫的太長,如同懶婆娘的臭腳布,根本沒人看,好話不扛三遍說,總誇也沒人願意總聽啊。關鍵是馬超,性情粗狂,可能都懶得分析其中的意思。
賈詡坐在那裡,沒動筆也沒說話,玩深沉!曹操知道他的心思,等著自己主動發問,就討厭這種虛懷假意的人,所以沒理他,便把眼光投向了王寶玉。
王寶玉會意,嘿嘿擺手笑道:“這個可不是我的強項,要會早就說了。”
瞧人家王寶玉,實在人!曹操笑呵呵的說道:“我知你不會詩詞歌賦,可出個概略。”
“老曹,要我說,不用寫什麼酸溜溜的詩歌,直截了當,就寫我這裡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糧草,多少頂帳篷,這個挑撥離間的作用最實際。”王寶玉道。
王寶玉一說完,老賈詡嘴角便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正是說的自己所想的,後悔沒早點發話,風頭又讓別人給蓋住了。
“這豈不是洩露了軍情?”曹操狐疑道。
“寶玉軍師所言極是,只是如此尚且還不可。”老滑頭賈詡終於說話了。
“文和,儘管直言,莫要藏掖!”曹操催促道。
“可按照寶玉軍師所言,將我方之軍情盡皆詳述,事關重要之處,可用筆墨塗掩,如此一來,馬超定疑此乃韓遂所為。”賈詡捋著鬍子道。
“老賈,還是你牛逼!”王寶玉真心讚了一個,又對曹操說道:“我想馬超事後肯定會打聽你倆的對話,自然也會知道詩歌的事情,結果卻是一份詳單,可越是這樣,馬超越會疑心裡面有貓膩。”
曹操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法不錯,立刻讓軍中文書,寫了一份軍情詳單,曹操大筆一揮,將上面涉及到數字的地方,全部都用墨汁遮蓋的嚴嚴實實。
騎兵墨水,步兵墨水,糧草還是墨水,看著這封不倫不類的信,曹操兀自笑了好半天,這才命令信使,慢騰騰的將信件送給了韓遂。
為何說慢騰騰的?當然是故意讓馬超發現,信使還故意將信件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