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到他晚膳上面出現的問題,褚琪炎的心裡所有事情的輪廓終於慢慢清晰的呈現出來。
先是策動點翠為前程而起了異心,讓那女人瞄上了他,然後今夜在他的飲食裡做手腳,想要趁他人在病中,心理防線薄弱的時候——大概她們是期望著他在夢中會囈語說出些隱藏的心事給某些特定的人聽吧?畢竟——
如果他發了夢魘,可是沒人有膽子敢往他臉上潑冷茶。
屆時褚易民到場,或許點翠也在其中,聽了他的“肺腑之言”極有可能是要起風波的。
而點翠這裡,設局之人所期望羅思禹能夠闖破的戲碼,應該也不只是剛剛羅思禹看到的那個樣子吧?
他們的願意,應該是真的想要慫恿那女人投懷送抱,與他之間做出些什麼來的,畢竟——
眼見為實。
如果是能叫褚易民親眼撞破這一切,現在羅思禹也就用不著說這麼多話來引誘他起疑了。
褚其炎的目光極冷,也極為沉穩。
羅思禹一直都在暗暗觀測他的表情,只看他這樣的反應就知道,他的心裡應該是離著所有的真相不遠了,震驚之餘,不免又多提了幾分警覺之心。
褚琪炎不急,卻不代表點翠也能頂得住。
“王爺息怒,您要相信婢妾啊,婢妾和世子是清白的,方才我過來的時候,這門口的確是沒遇到守衛的,正好趕上兩隊守衛交接,所以才出了岔子的。”眼見著褚易民是要爆發,點翠的眼淚就掉的更加洶湧,對著褚易民腳下連連磕頭道:“都是婢妾不好,方才世子也是以為婢妾偷進了他的院子是有什麼圖謀的,所以才留下婢妾來盤問,並且還為此動了怒氣了。”
她越說越急,想著羅思禹這個女人故意使壞,就忍無可忍的霍的扭頭朝對方看去,惡狠狠道:“羅大小姐,我和你無冤無仇,今天也不過就是初次見面罷了,你卻血口噴人,咄咄相逼,用這樣莫須有的罪名汙我清白,又意圖損傷世子的名聲?這般歹毒的心計之下,你到底意欲何為?”
羅思禹卻是不怕她的,呃沒微蹙,不悅道:“我說的都是自己眼睛看到的,哪有半分捏造,又何來汙衊一說?何況也正如你方才所言,你我不過初見罷了,我為什麼要和你過不去?這樣——於我,又能有什麼好處?”
“你——”點翠沒想到她的口齒也是這般伶俐,怒目圓瞪,又覺得和她多說無益,於是就不管不顧的再度爬到褚易民腳下,含淚道:“王爺,婢妾所言句句屬實,我可以指天發誓,我若有一句假話,或是對王爺存了異心,便叫我不得好死。王爺,您若是信不過婢妾,婢妾就是一死以證清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若是為此讓毀了世子的清譽名聲,再叫您和世子父子之間起了嫌隙猜忌,只怕——”
點翠說著就是目光一厲,別有深意的恨恨道:“到時候反而是如了別的人的心意,最終也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這個別人,表面上說是指的羅思禹,但往深了思量——
最終漁翁得意的還是褚易安父子那些人。
“翠姨娘見招拆招的本事真是了得!”羅思禹微微一笑,語氣調侃的甩了甩手裡帕子,“罷了,橫豎我說什麼都能被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繞過去,既然你事事佔著道理,橫豎我是局外人,也就不自討沒趣,去管你們南河王府的家務事了。”
說話間,她就又轉向了褚易民,對他微笑著欠了下身道:“方才是臣女一時最快,說多了不該說的話,王爺您有容人雅量,應該也不會同我一般見識的,對吧?今天就權當是我什麼也沒見,什麼也沒說,回頭離了這裡,我保證管好下頭人的嘴,讓他們把今夜所見全部守口如瓶。”
這話說的,反而更像是欲蓋彌彰。
褚易民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袖子底下的手指時間的攥著,那眼神,更像是要吃人一般。
點翠還從不曾見他露出這樣陰森恐怖的表情,心裡砰砰直跳,使勁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他的臉,心裡卻將羅思禹給恨上了。
此時褚易民的腦子裡還亂糟糟的,一時半刻的也無法完全的分辨是非。
他看向了褚琪炎,聲音低沉道:“琪炎,你怎麼說?”
點翠的話,的確是處處都在向著他,替他開脫的,可不管那女人是得人吩咐在等著背後另外捅刀子,抑或是真的為他著想,對這麼個女人,褚琪炎只本能的心生厭惡,更不肯去承她的情了。
褚易民有此一問,他就像是聽了笑話一樣,一邊舉步朝門口這邊走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