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兩年的時候都還好,可是現在——
在看到她這張臉,褚昕芮竟會是覺得莫名的氣悶。
因為——
自慚形穢。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飛快的把散亂的思緒收攏回來,褚昕芮率先開口問道。
“你說呢?”褚潯陽反問,解下披風扔給後面跟進來的桔紅。
房門大開,幾個人也不擔心她會逃走。
褚潯陽款步走進去,徑自走到褚昕芮面前,提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她,散漫道:“要不要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來替本宮解惑?”
褚昕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了那茶碗一眼,卻是自動迴避了她的問話,冷冷道:“怎麼難道是南華皇帝已經答應不追究今夜之事了嗎?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和我廢話浪費時間?”
“那些都是後話了,不著急。”褚潯陽莞爾,端起茶杯晃了晃,“我耐性是因人而異的,你應該知道,你若是還想要一個痛快的話,就最好是乖乖的配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說了。眼前這樣的狀況——你多和我拖延一時一刻都是浪費時間,實在是沒有必要。”
她的語氣散漫,但卻並不妨礙這言辭之間的殺意。
她是來逼供的,卻是一開口就先斷言對方一定不能活?
這世上,哪有是這樣逼供的?
明知道說不說都是死路一條,誰還會坦白?
桔紅幾個都被她這特立獨行的舉動大為意外,臉上表情極不自在,倒是褚昕芮泰然處之。
她看著褚潯陽,半晌,忽而勾唇露出一個笑容道:“潯陽,我知道你我之間不共戴天,可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有什麼理由會叫你非得死咬著不放,不惜孤身追到大鄆城來,也一定得要我的命。”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要在彼此跟前裝糊塗呢?”褚潯陽撇撇嘴,“就是這樣我都還覺得是來的晚了,我若不來,難道是要等著你在這裡興風作浪之後,待到南華大軍壓境了再來秋後算賬嗎?今晚你都把事情做的這麼明顯了,現在卻還有反過來問我?褚昕芮,這樣試探人的把戲——你我之間,你覺得還有這樣的必要嗎?”
褚昕芮的臉色一沉,心裡就又多了幾鬱氣。
這褚潯陽果然是機警過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
“呵——”她笑了一聲,反倒是無所謂了,站起來,面目陰冷的和褚潯陽相對道:“橫豎你早就沒再打算會放過我了,哪怕只是為著垂死掙扎——我做這些,也不為過吧?不過既然是落在你的手裡了,我也認了,不廢話了,你動手吧!”
她說著,便是狠狠的一閉眼,繼而將脖子往前一梗。
褚潯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一抬手,後面青蘿就遞了把匕首過來。
褚潯陽抓了那匕首在手,便是從善如流的將刀鋒往褚昕芮頸邊一架。
哪怕是褚昕芮已經做好了殞命的準備,被這冰冷的刀鋒一抵,終還是忍不住的身子一抖。
為了保持最後的骨氣,她本想死扛著不動的。
褚潯陽瞧著她視死如歸一般的表情,不禁抿唇一笑,目光狡黠一閃,卻沒將那刀鋒拉下,反而驟然將手高高一抬,刀尖雪亮,映著燭火一閃,從高處大力劈下,直插褚昕芮的左眼。
褚昕芮眼睜睜的看著,哪裡還能扛得住,臉色瞬間就慘白一片。
“啊!”她短促的低呼一聲,連忙閃身後退,卻因為動作太過匆忙而踩到自己的裙襬,被絆倒在了地上。
褚潯陽的刀鋒落下,一刀雖然劈空,卻也沒有半途收手,而是灌注了極大的力氣一劈到底。
刀鋒雪亮,從高處帶著強大的爆發力落下,最後鏗然一聲,刺入地磚之內,激石屑飛揚,整塊地磚都碎裂成了兩片。
褚潯陽跌在旁邊,神情驚懼的看著,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潯陽卻是看也沒看她,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將匕首從碎石中間拔出,然後往前一個傾身,再次抵在了她的頸邊,字字森涼道:“即使你非死不可,但是要你死的方法卻有千百種,還需要再選嗎?”
褚昕芮看著她眼底清澈冰冷的光芒,心裡忍不住的一抖,嘴唇動了動,卻是喉嚨發澀,過了一會兒才強橫的再次別過頭去道:“你不是自詡料事如神嗎?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是得要我來替你解惑的?”
褚潯陽見她服軟,目光隱晦一閃,匕首卻沒離她頸邊,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我只問你,當初褚心怡的死,在宮中為你牽橋搭線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