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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踏上水面上特意做出九曲之橋,這橋從不大的水面延伸到對面煙柳籠罩的幾間房舍前,本二三十米的距離,硬是弄得九曲十八彎,讓王源大皺眉頭。

再看住人的那房舍,白牆黑瓦,長窗當牆,竟然是模仿江南的構造修建而成。屋子裡邊的地面全部鋪著松木板,打著臘的地板上光亮可鑑,依舊散發著松木的味道,裡邊的裝飾之物顯然也是經過刻意的安排。

“二郎,這住處可還滿意?”柳燻直微笑道。

王源皺眉搖頭道:“自然是好,可是我不想住在這裡。”

柳燻直詫異道:“那是為何?”

王源道:“柳先生,那幾位一起請來的先生的住處在何處?”

柳燻直笑道:“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他們的住處在相府二進客房院落之中,而你王公子的住處是左相親自吩咐的,你無需和他們相提並論。”

王源擺手道:“這不好,在下一介草民,如此禮遇不堪消受,另外,此園如此精美,想必是左相最喜之處,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能當小人。”

柳燻直心道:“只是給你住而已,難道是送給你麼?梨花詩會你若出不了力,你也要去睡客房。”嘴上卻道:“二郎想多了,讓你住你便住,想那麼多作甚?”

王源道:“說實在話吧,這裡我並不喜歡,住在這裡我很不自在。”

柳燻直愕然笑道:“如此居處你還不滿意,難道你還要住到左相內宅不成?哈哈哈。”

王源知道他在揶揄自己,笑道:“柳先生取笑了,我只是覺得此處景緻太過做作,太精緻的景色便顯得有些假了,我覺得站在其中都顯得多餘,這樣的話我如何能安心居住?”

柳燻直瞪眼發呆道:“原來你是這樣的想的,如果你覺得住的不自在的話,我倒是可以向左相稟告此事。不過今日已經來不及了,你且住下,稍後在找個合適的宅院住下便是。”

王源點頭答應,柳燻直命小廝們將王源的包裹放下,叫來園中兩名丫鬟和一名老家人來吩咐道:“從今日起,王公子便是柳園的主人,你們需的盡心盡力的伺候,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王源本想說不用這麼排場,想了想還是作罷,既來之則安之,人家的一片盛情,自己也不能老是潑涼水,顯得不識抬舉。

……

正午時分,李府正廳人頭濟濟,十六七人圍坐兩張大桌,都是讀書之人,不管內心如何想法,表面上一個個端方儒雅,舉止得當。相互間行禮作揖,久仰之聲不絕於耳。

柳燻直消失了片刻,待再次出現在正廳後門屏風之側時,滿臉上全是笑容,高聲叫道:“諸位先生請起身,李左相到!”

桌椅板凳一陣乒乓聲,眾人慌忙起身來朝後門處看,一名僕役移開屏風,大變活人般的露出正微笑拱手的李左相本人來。李適之穿著藍綢暗花長衫,隨意用絲帶扎著髮髻,三縷長髯飄飄,面目親切,笑容可掬,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態。

“參見左相。”眾人齊聲拱手作揖。

“呵呵呵,諸先生免禮免禮,快快落座。”李適之連連拱手緩步走近。

眾人豈敢先行落座,直到李適之在主座上坐下後,這才紛紛坐下;酒菜迅速端上桌子,很快便滿滿當當的擺滿,幾名婢女提著錫壺挨個給眾人斟酒,待所有人滿上之後,柳燻直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諸位,我等得李公禮賢之遇,今日聚會於此實乃幸事,就讓我等一起舉杯,謝李公一杯酒。”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李適之微笑起身道:“這第一杯酒該是老夫敬你們才是,諸位先生都是長安的飽學之士,諸位能給某這個面子,該感謝的是某家才是。來來,某先乾為敬。”

李適之一口喝乾酒,亮起杯底給眾人看,眾人忙紛紛朝嘴巴里灌酒,有人灌的急了,嗆的咳嗽了起來。

李適之微笑示意眾人坐下,朗聲道:“諸先生今日能接受老夫之請參與梨花詩會,老夫甚是高興。外界傳言老夫參與梨花詩會是要和人一爭短長,老夫不屑爭論。不過老夫確實有好勝之心,想我等苦讀詩書數十載,若寫詩作賦都不如個目不識丁的武夫,豈不羞愧死了。”

眾人心知肚明李適之所言何意,他是在諷刺右相李林甫是個出身武官目不識丁的莽夫。李適之和李林甫爭權,這已經是朝野間公開的秘密,背地裡相互挖苦已經不再多加掩飾,在府中說出這番話來也不足為奇。

“但其實,某家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藉此機會為國舉賢。數日前,老夫入南內未央宮覲見陛下,陛下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