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忙攙扶了公孫蘭起身,開了房門後攙扶她回房。房門外眾人還以為發生了打鬥,紛紛詢問不休。王源無暇解釋,送了公孫蘭回房靜養,招呼青雲兒和紫雲兒多加照顧,這才回到新房裡。回來時那阿蘿公主竟然已經將地上的汙物清理的乾乾淨淨,正在盆中淨手了。
“你的夫人她沒事吧?”見王源回來,阿蘿公主忙關切問道。
王源擺手道:“沒事,逼出蠱母時耗了內力,休息一段時間便可恢復了。現在你該明白,我不是胡吹大氣了吧。蠱毒對我們毫不起作用,連蠱母都能逼出身體,更何況是種下的蠱蟲了。”
阿蘿點頭道:“我信了,你們不懼毒瘴,連蠱毒也不怕,難怪這次我們一敗塗地了。罷了,南詔國失去這兩種手段的威懾,被兵臨城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兵器盔甲不精良,兵馬數量又居於下風,不敗才怪。你提出的和議的條件和私下裡的條件我都答應,但還需我阿兄點頭方可。我需回太和城同阿兄商議此事,阿兄若能首肯,明日我再來這裡回覆你。”
王源道:“自然是要南詔國主的首肯,但要來簽訂和議需得你阿兄親自前來。我沒有多少時間等待,我只能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日傍晚之前,閣羅鳳若不出現在羊且咩城中,我們今日所談之事便統統作廢。我可不想被你們拖延時日,在這裡徒耗糧草物資。明日無法敲定,後日一早你將看到我劍南軍大軍的旌旗出現在太和城的龍首關外。”
阿蘿皺眉道:“你要我阿兄親自來這裡?莫不成是有什麼陰謀?”
王源拂袖冷笑道:“我到這個時候還需要用什麼陰謀詭計麼?閣羅鳳的人頭我隨時可取,虧你還問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你們怎麼想我一點也不關心,要認為是陰謀的話,閣羅鳳大可不來便是。時候不早了,阿蘿公主你可以回太和城了。”
阿蘿低頭片刻,見王源端了茶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副並不打算跟自己再多廢話的模樣,終於低頭斂裾行禮道:“那我走了。”
王源眼望窗外藍天,擺擺手道:“不送。”
阿蘿舉步往外走,身後傳來王源的聲音道:“對了,你的那些嫁妝衣服傢俱香案什麼的都帶走,還有,這件喜袍也統統拿走。”
衣衫破空之聲傳來,阿蘿迴轉身來,一件新郎喜袍如紅雲一般飛了過來,阿蘿忙伸手接住。
“都拿走麼?”阿蘿怔怔道。
“這些都是所謂的陪嫁之物,你我成親本就是假的,我王源難道還貪圖你的財物麼?拿走拿走,一件不留。”王源背身擺手道。
阿蘿呆呆站在原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此次被迫來和王源成親非自己所願,但從昨夜到今晨,看著周圍的人給自己準備婚嫁之物,看著全城百姓給自己送上嫁妝,隆重的送自己出城的情形,總是覺得這似乎就是一場真正的婚禮。
在前往羊且咩城的路上,坐在象背上的阿蘿雖然哭了好幾次,嗟嘆自己命運不濟被迫要以這種方式去完成對南詔國的救贖。但回首顧盼之間,看著隆重的送親隊伍,滿車的貴重嫁妝,熱鬧的送親場面,卻和自己夢中所想的有朝一日出嫁的場景別無二致。
每一名少女心中都有一個夢,都希望自己的婚禮隆重而熱烈。阿蘿雖貴為公主,但同樣也有這樣的夢。只是南詔國中的還沒有她中意的男子,所以雖然已經是個十八歲的當婚年紀,但這個夢還沒實現。這場被迫進行的婚禮的物件顯然也不是阿蘿所中意的男子,不但不是,在進入羊且咩城之前,阿蘿對這個男子還心懷著極大的恨意。然而,此時此刻,當意識到這場婚禮終歸是一場鬧劇,王源終於要自己帶著嫁妝回頭之時,不知為何,阿蘿心中湧起的情緒很複雜。
是慶幸?是惆悵?是不捨?是遺憾?阿蘿自己也說不清楚。
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自己被這男子狠狠的戲弄羞辱了一番,但阿蘿不得不承認,這男子對自己有一種奇怪的吸引力。他確實可恨,也很卑鄙無恥,但他的優點同樣一目瞭然。
他很坦誠,也很君子。自始至終,他竟沒有對自己說出一句汙穢之語,也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他似乎也不貪財,大筆的嫁妝價值不菲,但他並未佔為己有。他也極為聰明,自己在他面前顯得那麼的笨拙和愚蠢,他說的話大多在理,而且很多話都是站在南詔的立場上的實在話。更重要的是,他很年輕,生的很俊,年紀輕輕便執掌劍南大軍,可謂前途遠大。
“這樣的男子,南詔沒有,怕是在大唐也不多見吧。難怪他身邊有那麼美麗的女子相伴,大唐的女子們怕是都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