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儒將搖籃班,那些人正在和羊種討論,當然是動手動腳那種。
見到老曾露出不服氣的神情,直起腰來要反駁他,麥軻輕輕擺手說,你先別急,聽我給你解釋,我說你片面的原因。不對的話,你再糾正我。
“首先,我說說你的孔孟之道堅持的核心是愛民,這個和整個孔孟之道的體系不符,和孔孟之道的遵行現狀更不符。就說三綱五常吧。什麼最大,其他的都要為其讓路?”
“當然是君為臣綱!”曾侍郎脫口而出。
麥軻笑著望向他,“這你也知道吧,如果臣不對君仁、義、禮、智、信,絕對會被君殺的殺,罰的罰,甚至誅滅九族。這些人都是人吧,都是仁者愛人的物件吧?可是他們又都是“普天之下率土之濱的王臣”,必須遵守君為臣綱的根本原則。這個對不對,滌生?”
“當然不錯,最大的臣子也是拌君如拌虎呀。”老曾老實回答。
“而對仁者愛人來說,這個頂多是對君的一條良好願望。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不但不是唯一能作到這點的君王的最根本的原則,而且一般的都不是。你還能說這個是孔孟之道的根本嗎?”
老曾不吭聲了,不但不肯定,連反對都不肯了,別管是作為曾滌生,還是作為曾侍郎。這個可是議論君王。掉腦袋的大罪。麥軻可以,他可不敢。
“算了。換個話題,說說你的基督教信仰,什麼是全面的根本主張?”悶了好大一陣,老曾主動轉移了話題。
“可以。不過我們記住一件事情,就是孔孟之道是服務君王的,這個已經很清楚。我們就拿這個主張來對比基督教信仰的主張。可以嗎?”
“先這樣吧。”老曾無奈的回答。官場上的人,所有的知識分子,誰不知道這點?不知道的也有過。吃飯的傢什早搬家了。
“基督教有兩大根本誡命:一條是愛神,一條是愛人。所以你所說的愛神,只是一個方面,而且是和日常生活缺乏聯絡的一面。知道你對基督教了解的太少了吧?”麥軻把個滿清教授級的大知識分子,而且是專家級的高官說得臉色一陣陣發紅。
不過他也真是有求知之心,抓住關鍵問題問,“愛神是缺少生活聯絡,這是怎麼回事?”
麥軻給他詳細解釋了基督教信仰中關於愛神和愛人的關係。聖經明確教導和要求。神是看不見的,愛神就是要愛看的見的人。在教會里愛弟兄姊妹,像耶穌那樣愛世人,甚至捨去生命。同時這個愛,就是和耶穌示範的愛一樣,在罪人不值得愛的時候去愛,愛到極致。而不是為了得到什麼,淺嘗輒止。
麥軻最後強調,這樣愛的原則,愛的物件,愛的程度。愛的標準,都不是停留在想一想就得,而是充滿每天的生活,作為生命的流露。而不是向孔孟之道一樣,許多時候只停留在思想層面,只要熟悉原則就非常高興了。
一直側耳傾聽的老曾聽到這話,不禁哈哈大笑。
“麥軻,看來你也是誤解大成先師的“學而時習乎,不亦樂乎”這句話了!”
“不是不斷地複習學過的東西,就讓人很快樂嗎?”麥軻疑惑地回答。他清楚地記得教他的老師就是這樣講的。
“當然不是!那個“習”不是複習,甚至不是學習,而是實習或者操作的意思。學到的東西當然只有做起來才讓人欣喜快樂。否則總是重複那些學習過的東西,腦袋不疼死就不錯了,哪裡來的樂!”老曾這時才算調整好情緒,“我覺得,在聯絡生活實際方面,孔孟之道比基督教也不差呀,喔呵呵呵!”
好,這個算你正確。麥軻暗襯,也對自己的中國文化修養不足略感歉疚。不過,光有實踐聯絡,而沒有關鍵問題上的正確,依然於事無補。
別看曾國藩走的是和所有士人一樣的路,學而優則士,他還真是有些與眾不同。雖然他作到了正二品大員,是中樞六部的禮部右侍郎,卻一直沒有止息要把學到的孔孟之道實行起來的想法。他可不指望他的那些滿清同僚。即使漢人同僚,也多是附從之輩,想的最多的是不要冒犯那些滿清宗室皇族。
所以,當他和麥軻討論到那個“習”的問題時,就把他這個多年的夢想給重新點燃。同時,這也讓他有意無意之間,立定了今後他和太平天國對立到底的決心。
看到他又陷入沉吟,麥軻繼續剛才的比較和結論,“滌生,你現在是否同意了基督教的基本主張是愛人,而孔孟之道的實質是忠君,而不是你開始說的仁者愛人?”
“我對基督教的理解現在改變了,同意你說的,基督教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