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並不是光有野心和實力就可以掌握的,他還需要一個平臺、一個可以讓他接近權力中心的平臺。
而現在王妃無疑提供了一個最適合他出手的位置,而且還沒有人可以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巴比倫需要軍隊,”年輕的大公在思考了一會之後,最終決定先安撫皇帝那脆弱的神經,“教會的爆炸讓整個帝國少了一大半的領主,他們的突然離世造成了整個帝國的混亂,而這個混亂勢必需要漫長的時間來一個個的整理。”兄弟之間會發生爭執、叔侄之間會勾心鬥角,哪怕是姐妹也可以在一瞬間反目成仇,權利的誘惑就是如此的巨大,沒有人可以抵擋住站在最高處的誘惑,“我們需要人,無論是誰。”
“但也不能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皇帝大聲喝道,卻又馬上覺得自己的口氣實在是太過粗暴了,“抱歉我不是故意……”他垂下頭顯得有些灰心喪氣,“我沒想衝著你吼,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沒有辦法看著那個人用那種放肆的笑容站在我面前。”
這種感覺韋伯可以理解,但芬恩與其他人不一樣,如果說對付王妃還能利用各種各樣的小手段勉強架空她的權利,但同樣的辦法用在那個勇者身上就毫無用處。芬恩有手段、有眼光,貿然動手無異於打草驚蛇,而一旦驚動對方,手上沒有軍隊的己方就只有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權力失衡只會導致秩序的崩潰,現在的烏魯克已經無法承受再一次的崩盤。
“必須忍耐,”年輕的大公嘆息著伸出手揉了揉皇帝的頭,這個動作曾一度是伊斯坎達爾的習慣,而現在韋伯也用它來安撫情緒極端激動的皇帝,“我們只能等,等到足夠強大、足夠與他們對敵的時候。”他轉過頭看向窗外,在遠處翠綠的草坪上,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走過。
迪盧木多?奧迪納,費奧納騎士團的副團長、第一騎士、芬恩的左右手。但對於韋伯來說,這個人並不止前面這些頭銜,他更是魔法老師肯尼斯?艾爾梅洛伊先生的戀人,雖然那兩位先生之間的感情非常微妙,韋伯可以看到的總是魔法師先生的一反常態的大聲咆哮,但他可以從端茶倒水、可以從各種各樣的譏諷和嘲笑中感覺到這兩個人關係的與眾不同。
只是愛到底是什麼?韋伯不是很能明白,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明白這個。他現在所關心的並不是這種一直在故事裡出現的情節,而是這個國家的未來、皇帝的希望、和自己可以掌握的方向。而且現在和三年前不一樣,迪盧木多是芬恩的左右手,從現在的情況看,他們極有可能會成為敵對的雙方,而真正對上那個騎士,自己這裡誰能夠打敗他?
韋伯現在總算是能夠明白伊斯坎達爾口中所謂的僱傭軍不可靠的真正含義,不確定是否能夠勝利、勝利了以後是否可以真正排除他們、而當僱傭軍的勢力超過自己的時候又應該怎麼辦,種種情況當時沒有想到,而現在卻一一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依稀可以回憶起那位騎士手持雙槍的颯爽英姿,在面對時鐘塔最強魔法師的情況下依舊不落下風的強悍。
但雖然明知道這個人即將成為他的敵人,但韋伯依舊沒有辦法去考慮如果利用一些手段、做一些適當的陰謀。一方面是因為肯尼斯先生,他雖然是個嘴巴很壞的魔法師,但如果沒有那位先生,自己可能早就死了;而另一方面是因為迪盧木多的人品。
他就如同傳說中的騎士那樣,崇尚著謙卑、犧牲、英勇、誠實和公正,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用陰謀是一件讓韋伯感到可恥的事情,“反正就等吧,”他轉過頭衝著皇帝笑了一下,“時間會告訴我們辦法,反正……不會很長。”
☆、第十六章(上)
接下來的日子韋伯過的相當忙碌,作為宮廷中最年輕的生力軍,他不止是皇帝陛下的侍讀還擔任著書記的職務,成天上上下下的跑,而晚上作為魔法師肯尼斯?艾爾梅洛伊先生的學生他還要讀完魔法師指定必須閱讀的書目。這樣的忙碌並沒有讓他覺得疲憊不堪,反而讓他愈發感覺到自身的不足。
在後世的研究中都極喜歡用海綿來形容韋伯?威爾維特這一時期的狀態,大部分人認為他能夠有日後那樣的功績極大的原因是透過這三年來的學習,這點韋伯也在自己的日記中做了相似的記錄。
他的刻苦和認真讓肯尼斯先生相當詫異,這個脾氣性格都不能說很好的魔法師一度認為這個半調子學生極有可能會死在那次魔力衝擊中——考慮到他的年輕和不成熟,這是在魔法師隊伍裡常會發生的糟糕情況——但令人詫異的是,這小子不但沒死反而被磨練的越發成熟起來。
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