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褐聞言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還記得兩天前那封信嗎?”
阿紫就想到打斷了自己和阿褐纏綿的那隻憑空多出來的鷹,“阿忠和寶兒送過來的那封?”
沒記錯的話,那上面不是隻說了自己一行人已經到了金色森林邊境,在那裡等著與兩人匯合?
“畢竟不是透過密探送來的信函,若是落入其他人手中會相當麻煩,所以阿忠和寶兒在裡面儘量避擴音及到任何有關東原朝廷的事。
“但阿忠還是隱晦地暗示了自己一行人的路線已經傳到欣王那裡的事實。
“第一次從龍尾谷過還能僥倖鑽了欣王並未明確指示往北去的路線的空子。可如今欣王已經得知了阿忠和寶兒刻意繞過龍脊山避開獸族的事實,想必早已經在東京大發雷霆了,若不是受了我義父他們的強大壓力在,阿忠應該也不會刻意遞那封信過來了。
“藉口已經被識破,再走龍尾谷那條路,就是抗命不尊了。”
若是寶兒和阿忠倒還好說,只怕以我這樣尷尬的身份,到時候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更談不上護著你了。
最後這一句話唐寅褐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換做了兩聲苦笑。
“那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去了?真的要試著和那幫獸人交涉不成?我聽聞獸人個個都比那山間的猛虎野獸也好凶悍百倍,只怕不把我們啃的連骨頭都不剩就不錯了,怎麼願意乖乖聽你講什麼歸順東原朝廷的蠢話?”
話講出來,阿紫又覺得有些太小巧了自己的阿褐,陪著笑撫了撫他的臂膀。
倒不是她不相信阿褐的力量。可在人類的江湖他再聲名鵲起,換到獸族的世界,他終究只是個半獸人——一個只擁有一半獸性的孱弱人類罷了。
唐寅褐對阿紫的話倒是不以為意,只笑著道:“欣王令我們橫跨龍脊山,我們就硬著頭皮上去好了,至於是不是要說服獸族,是不是能說服他們。就只能量力而行了不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沒料到這話會從阿褐嘴裡說出來。阿紫抬眼驚異地看著他,卻見他低頭衝著自己狡黠地眨眨眼。
“龍脊山綿延數千裡,根本沒有人知道獸王盤踞在哪個山頭。我們這樣隨意挑一座山峰就攀上去,極有可能連獸王的影子也見不到。可涉及到一個種族的立場問題這樣的大事,只怕我們就是和山上的獸族小嘍囉們講了,他們也未必敢聽。聽了也未必敢往上報不是?”
聽著這套說辭,阿紫怔怔地道:“阿褐。你的語氣和行事方式,越來越像左淇洋了。”
聞言唐寅褐先是一愣,轉而在阿紫髮間吻了一下,道:“我就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人。和他有一樣的眼光謀略也不奇怪啊。”
之前一心想著送阿紫去了金色森林便是終點,讓她遠離東原朝廷那趟渾水,那時的自己還是那個明知東原朝廷那怕是欣王一脈也有無數不為人知的勾當卻依然願意一心為主的忠孝良臣。可現在卻不同了。他決定不再放手,那阿紫作為他的人就不可能完全脫離了自己為之賣命多年的地方。那究竟是繼續死心塌地地效忠朝廷,還是為了阿紫和自己的將來虛與委蛇最終漸漸脫離那個是非之地全身而退,就是自己現在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了。
他決定選擇後者。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東原朝廷——那裡雖然於自己有恩,卻終究與自己內心真正向往的正義不合。
短暫的失神之後,唐寅褐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們快些收拾妥當,爭取在山腰找一處山洞休息。”
阿紫乖乖地起身去了。
待收拾好了,才發現一共大大小小六個包裹,四個分別架在兩個馬鞍上,一個大一些的阿褐揹著,另一個略小一些的則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分給自己的包裹提在手上約莫得有近二十斤重,若說揹她倒也背得動,可那是在平地上行走還好,此刻抬眼看看那險峻的山嶺,她還沒出發已經有些腿軟,連肩膀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怪自己剛才太貪心,什麼都想帶上,最後大包小包收拾了這麼多包袱出來,連帶著把自己也苦了。
“背不動?”阿褐笑看著她,見她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搖著頭上前一把提起她手上的包袱。
“誰說我背不動?”阿紫卻急了起來,上前去又搶回了那包袱很是耗費了些力氣才扛在肩上,腰立刻就彎了幾分,嘴上卻依舊逞強道:“我可是從小跟著師父上山採藥的,那滿滿一揹簍的藥材也是從早到晚的揹著,各種山路也沒少走,這點份量,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