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而是對蘇欸說道:“你是想跟在我身邊,還是下去帶兵?”
蘇欸下意識地立正回答:“我服從先生的任何安排!”他是真認同丁一的理念,真的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和奮鬥,能看到丁一所說的,那個國強民富的大明。而且他認為只要跟著丁一,就可以實現那一切,因為至少丁一已經讓草原的兵馬,不會再來打草谷了,這是實實在在的成果擺著的。
所以對自己幹什麼,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向。
“以後,你和胖子就跟在我身邊吧。”丁一望著蘇欸半晌,終於做出這麼一個決定。
文胖子張了張嘴唇,卻終於沒有開口,不過丁一看在眼裡。便對他道:“說吧。”
“那些朝鮮軍兵好倒黴。”文胖子擠了這麼一句,然後卻就在那裡傻笑著。
這倒讓丁一高看了文胖子一眼。沒錯,那兩個水手長。化裝成倭人武士之後,當然不可能這麼獨自行動,要不然被明軍以為是倭人殘兵,打死了還沒地方訴苦呢。所以楊守隨必定會派華夏老兵護送他們同行。
那麼看押俘虜計程車兵裡,如果有華夏老兵充當首領,要知道,都是榮一團和警衛團出去的老兵,戰術手勢或其他戰場隱蔽聯絡方式,沒理由不掌握的。所以如果華夏的官兵自然會避開,但朝鮮兵呢?大約為了逼真,很有可能就當場做掉了。
整份檔案裡,只提到了已派員去聯絡魏文成旅,以期配合,對於看押俘虜的朝鮮兵,壓根就沒有提起。丁一不得不嘆氣道:“這樣是不行的,這樣弄下去,必沒有好下場。蒙古人就是個例子了。”
僕從軍也是需要給予他們尊重和尊嚴的。特別是生命上的保障。
為什麼蒙元不過百年之運?而後來竊器的建虜,卻殘存苟喘了三百年?
就是蒙元把階級劃分得太鮮明,漢人都沒法活了,哪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壓迫的力度和反抗的力度,也是有著相應關係的。建虜不得不說。在這個點上維持到一個很微妙的地步,它有鐵桿莊稼。但並不象蒙元一樣,蒙元把漢人稱為驅口。然後它的立法是“驅口與錢物同”,殺死漢人也只要賠點錢或是打板子,更不要提灶祭和初夜權這等事了。
建虜在入關初期血腥地屠殺漢人,但在開始穩定下來時,相對來說,要比蒙元做得平緩。
在朝鮮怎麼雷霆手段都好,朝鮮兵是被徵召入伍的,是有花名冊送兵部備案的,怎麼能這樣弄?
“若是長此以往,豈有異**兵願為我驅馳?”丁一皺起眉來,對文胖子說道,“你記下來,凡入軍中,不問出身籍貫,須待之平等。維貞和迂齋這事做得差了,此戰之後,卻得就此跟他們說道說道。”
不過這種事終歸是末節,至少對於目前的戰事來說。
雖說放權,但丁一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顧,前指那邊的通訊員,也來回傳遞戰況,丁一看著那通訊員跑得氣喘,便在蘇欸和文胖子帶著警衛團士兵的護衛之下,直接抵達前線指揮部,向楊守隨問道:“現在戰況什麼樣?”
“魏文成旅兩個團已含尾而追,灘頭陣地那個團,還有曹吉祥所部損傷較輕的那個團,在吃完飯之後,也由曹吉祥率領著正在趕上去。”似乎楊守隨永遠都是這般溫和,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激動起來,或者說,他刻意地在仿效著丁一的神態,“弟子讓兩個陸戰旅的炊事班,在曹部接戰時,就做了雙份的飯菜,所以曹吉祥領著上去的那兩個團得已先行用了飯,要不然也趕不及。”
他真的是事無鉅細,面面俱到。
“一個好的炊事班長,頂半個連長啊!”丁一聽著笑了起來,卻是左右顧望,看不著李秉的身影,“迂齋呢?”
楊守隨那溫和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些尷尬的神色:“方才弟子有些莽撞,與迂齋先生頂撞了幾句,他便怒氣衝衝地帶著趙二虎他們,趕往松江城方向而去。弟子派了兩個連在後面保護,應當無大礙的。”
聽著這話丁一不禁大奇,楊守隨十歲出頭就入了書院,當真很少見他跟誰紅過臉的,長大了更是不用說,方方面面應對都有章法,應該說,如果排除丁一的因素,楊守隨會比杜子騰的人生要風光和舒服許多,因為他沒有杜子騰那種道德潔癖,無論是醜惡的政局,還是陰暗的手段,他都可以溫和地笑著,不著痕跡把事情辦妥當了。
“什麼事和迂齋吵了起來?”丁一對蘇欸使了個眼色,後者充任中高階軍官不行,但作為侍衛長卻是足夠優秀的,他點了點頭,馬上出去指派了一個班,讓他們跟上去和趙二虎一起貼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