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也扶著盧採曦,溫和勸道。
老婦聽到了院兒內的聲音,拄著柺杖快步出來,問道:“怎麼啦?”
“大娘,您家裡有燙傷的藥膏嗎?我家妹妹傷著了。”容菀汐道。
大娘瞧容菀汐是一身男子裝扮,但說話卻是溫柔好聽的女兒之聲,愣了一會兒,才分辨出她是個姑娘來。忙道:“燙傷的藥膏是沒有的,但是我這兒有一個法子,用大醬往那燙傷之處抹一抹啊,準好了。你們先回屋等著,我去給你拿。”
容菀汐之前也從趙嬸嬸那裡聽過這個土方子,知道這是很有效的。因而道:“大娘,你告訴我大醬在哪兒,我自己去取就行了。”
容菀汐是見大娘腿腳不太方便,不想讓她折騰。
話音剛落,就聽盧採曦忽然由默默垂淚變成了大哭:“少夫人繞了我吧……我才不要把大醬抹在手上。沾染這麼噁心的東西,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容菀汐眉心一簇,心想你要不要這麼誇張?這是有用的土方子,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
但回身之時,卻只是平淡笑道:“是姐姐的不是,忽略了妹妹你身嬌肉貴的,用不得這土方子。妹妹放心,我這就讓人去集市上給你買藥膏。妹妹還是先隨少爺進屋吧。燙傷了手,可是好大的事兒呢……要好生養著。”
第一百零八章:是否委屈
容菀汐面帶微笑,話說得平平靜靜的,也聽不出有哪裡不滿的,更聽不出有什麼奚落之意。但宸王卻很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燙傷了手,多大點兒事兒啊?手上連個燙傷的水泡都沒起,就只是燙得紅腫了而已,至於這麼呼天搶地要死要活兒的麼?
可越是聽出來了,卻越要和她對著幹。一把橫抱起盧採曦,不耐煩地吩咐容菀汐:“你還愣著幹什麼?有說話吩咐人的功夫兒,自己都到集市上去了!快去買了治燙傷的藥膏兒來!”
容菀汐見宸王如此,不免愣了一瞬,心內猛地一涼。
但轉瞬便意識到了宸王的意圖,因而只是平平靜靜地向宸王施了一禮,恭順道:“是,妾身這就親自去買。”
宸王見容菀汐這般平平靜靜的樣子,心內卻有些不忍。這小女子,無論心裡有什麼情感,都是不行於色的,若此時,她真的因為這話而心裡不舒服呢?
“想什麼呢?”心裡忙給自己敲響了一記警鐘,“不就是要看看她受了你這番呵斥,是否會失落麼?如今明顯這小女子沒什麼失落之感,你不說意識到自己的失敗也就罷了,反而擔心起來?”
“快去吧。”因而只是這麼冷淡地吩咐了容菀汐一聲兒,就抱著盧採曦進了屋。
昨晚連夜趕路,一到這民宅中落腳,初夏和知秋就回房休息去了。剛才聽到了院兒內的聲響,掙扎了半晌才醒,見竟然是宸王和盧採曦合著夥兒欺負她家小姐,哪能就此善了了?
初夏跑了出來,扶著容菀汐,高聲道:“小姐一路勞累,剛到這院子裡落了腳,怎麼能折騰著?小姐是大家閨秀,平日裡不嬌氣著,卻並不代表我們不是身嬌肉貴的。若真要比其這身子嬌貴來,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過我們家小姐的!小姐您先回奴婢房裡歇著,奴婢們去鎮子上買那燒傷的藥膏兒就是了!”
說著,更是扯著脖子向盧採曦的屋裡喊道:“只是也不知道人家醫館的郎中會不會賣給我們呢!就只是燙著了手而已,多大點兒事兒啊,等下自己就消下去了!要說啊,這有的人自己走路不小心,又不是旁人推的她,有的人就算心疼得很,也不能把氣撒在無辜之人的頭上啊……”
“好了初夏,別嚷嚷了”,容菀汐拉了初夏一下,道,“你和我去吧,去鎮子上找一家醫館。”
其實容菀汐本可以迅速制止住初夏的,但初夏這丫頭嘴快,一張嘴就已經連珠炮兒似的說了好幾句了。就算是迅速阻止住,這話兒也已經說了一半兒了,既然這怒氣都已經表露出去了,便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斂的,還不如讓她說個痛快。
說給宸王聽聽,也好。
她本應知道宸王是故意氣她的,本不應該和宸王一般計較,本應一笑了事。但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小別重逢,又是見他當街調戲姑娘、又是見他這般嘴臉,兩者混在一起,心裡竟是極其的不舒坦,憋悶得很……
“走吧。”容菀汐覺得心裡有些亂,便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留,拉著初夏出叾門兒。
老婦見此,也看出了這是正室被小妾給欺負了,心裡很是不忍。也拄著柺杖和隨著容菀汐出來,笑道:“小娘子……我陪著你們一道兒去吧。你們對這鎮子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