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握著酒杯的手一抖,雖只是輕輕一下,卻還是沒有逃過李溫書的眼睛,他笑得無風無浪,收回眼神啄了一口杯中的酒。
兩個人本就話少,如此一來,更是沒有人開口。蘇易安心裡明白,小纏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其實他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的母親。
但是天生的血肉親情在那裡,他怎麼也不願把母親想成那樣的人,事實上卻又讓他不得不往那邊想,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只換來微微一嘆。
下一刻,他又緊皺起眉頭,直直的看向李溫書,“你別說是小纏告訴你,她被人掠走的。”
這一次,換來李溫書的停頓,見此蘇易安妖媚的眸子也越加深遂犀利,“你又是如何知道小纏失蹤的?”
李溫書臉上有一些不意察覺的慌張,豈會逃脫掉蘇易安的眸子,陰鷙的盯著他,“是你做的?是不是?”
本就一身的酒氣,再加上憤怒,使蘇易安此時看上去向個要嗜血的野獸,在看看桌子上那早就放下的酒杯,不知何時已變成了碎沫,蘇易安的手掌邊上,更是帶著那特有的碎沫。
小二一直在旁邊偷偷看戲,沒想看戲最後要變成這種血腥的場面,嚇得早就躲到了桌下,用眼睛偷偷盯著兩個人。
相對來說,李溫書到是平靜得多了,抬起頭泰然一笑,“拿人錢財為人消災,你連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都不到,有什麼資格來對我發脾氣?”
被他一句話噎得蘇易安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但這不是主要的,而李溫書第一句的‘拿人錢財為人消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殺………………………殺手?堂堂天國的第一才子竟然是個殺手?這怎麼可能?
知道蘇易安也不是呆傻的人,聽到剛剛的話一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李溫書溫文爾雅的俊容多了份邪惡,“暗剎教聽過吧?沒有要了她的命,放她一條活路,已算是開大的恩賜了。”
他口中的‘她’,蘇易安怎麼會不明白在說誰?暗剎教誰人會不知道?只是他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人與暗剎教那個嗜血的殺手組織聯絡到一起。
但話裡話間也明白,小纏能活到現在,也是他往開一面才有的結果,手指節因緊緊握著而泛白,他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當真相要浮出水面時,他竟然又有些害怕。
李溫書喝下杯裡最後一杯酒,挺拔的身子站起由上而下的盯著蘇易安,蘇易安抬起臺與他對視,四目相對的瞬間,兩種不同的氣勢在對抗,最後換成李溫書俊朗的笑聲當成結束。
蘇易安一個人在大廳買醉到深夜,小二看著他那張寒意的臉,也不敢靠前勸說,只能一手支著下巴,在角落裡坐著打瞌睡。
其實在樓上的房間裡,小纏也一直都沒有睡,李溫書與蘇易安的對話聲音雖小,但是銀婆可是有功夫在身,早就兩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楚。
並一句不落的告訴了小纏,小纏聽後並沒有多大反應,能想殺她的人,當她下午見到蘇易安孃親的那一刻,就隱隱有些覺查到了。
那要一個要強的女人,怎麼能接受得了兒子寧願清身出戶,也要選擇一個女子的事情。
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向文雅的李溫書竟然會是一個殺手,而且還是那個被僱來殺自己的人,但也慶幸是他,不然她現在哪裡還能活著站在這裡。
上帝為你關上了扇窗,就會為你開啟另一扇窗,她突然間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可憐,那麼孤單,到什麼時候到哪裡,都會遇到一個幫助她的人。
看著床上安睡的念郎,給他緊了下被子後,才輕身走出房間,一低頭就看到了下面還在獨自買醉的蘇易安,心裡也跟著微微泛酸。
“娘子…………………………”蘇易安雙眸朦朧,以為自己是在夢裡才會看到這張對自己不在抗拒的容顏。
小纏將從他手裡搶下的酒壺放到一旁,才委身坐下,“別喝了。”
“娘子……………”
“三郎,你這又是何苦呢?”不忍手掙脫掉被他抓住的手,小纏心裡所有的哀愁只能化做這一句話。
蘇易安不語,只看他妖媚的臉頰上竟然一滴滴落下淚來。
小纏拿出另一隻空手擦掉這淚,這淚就像刀一樣插到她的心上,讓她更痛,這樣無助的三郎也更讓她心疼。
“娘子……………………別離開我,別離開三郎,三郎真的不能沒有你,沒有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喃喃的醉語,卻是一下比一下重的敲打在小纏的心上,他真的醉了,越說越忍不住停下來,一直一個人不停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