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自從得到這塊和氏璧之後,聽到的莫不過是天花亂墜地恭喜之言,可是他感覺那些都抵不過蘇小舞簡簡單單的一句誇獎,頓時喜上眉梢道:“是一個咸陽人修繕房舍時從地下掘到的,年後快馬加鞭地送到京城,蔡大人他們說這就是和氏璧。”
蘇小舞忽然覺得內心一陣不舒服。這裡面摻雜著地陰謀和複雜的關係讓她頭疼不已。閉了閉眼睛,蘇小舞淺笑道:“皇上,天色已晚。民女先告退了。”再不走,她生怕暈在這裡。到時候可就說不清道不明瞭。
趙佶從來沒有見過像蘇小舞一樣這麼豪爽博學和他說話又沒有矜持的女孩子,不捨得放她離開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好點了點頭道:“打擾蘇小姐休息了,童貫。你送蘇小姐回去吧,朕找白展還有些事。”
終於可以走了,這皇帝應付得真是格外的累。蘇小舞輕籲一口氣。旁邊的童貫接過蘇小舞手中的御筆墨寶,仔細地捲了起來,輕聲道: “蘇小姐,請隨小的這邊走。”
蘇小舞用江湖禮節朝趙佶拱了拱手。後者還特別興奮。也學著回了個禮。拱了好幾下,甚為新奇。蘇小舞在內心翻了翻白眼。明明就是養尊處優沒見過世面的紈絝公子嘛!
臨出飛華亭之前,蘇小舞掃了一眼。白展還是面無表情的一臉嚴 肅,而站在亭內角落裡地那個道士倒是一直在注視著她。
最後朝那個臭道士丟了一個挑釁的目光,蘇小舞跟著童貫身後走出了飛華亭,穿梭在延福宮那用鵝卵石鋪就地小路上。
夜晚的延福宮也是一樣的美如仙境,不遠處的殿閣紛紛都掛上了宮燈,映照著整個宮苑內一片明亮,走在路上也不用手拿燈籠照明。
蘇小舞見周圍四下無人,便輕聲試探地朝前面帶路地童貫試探性地問道:“童公公,您可知道,楚小王爺趙清軼最近可回府了?”她本來是想問白展這件事的,可是又怕後者產生了什麼正確的聯想,那就不好了。
楚小王爺?童貫在心中暗暗心驚這女人交遊真廣泛,口中卻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回蘇小姐,楚小王爺前一陣
在府中,可不巧前幾日自動請纓去了江南,為皇上採 去了。”
啥?奇花異石?那不就是後來被人稱之為花石綱的害人東東?蘇小舞沒想到趙佶這麼早便開始瞭如此勞民傷財的愛好。
“皇上喜歡奇花異石,特別是造型別致的花草奇石,楚小王爺聽聞太湖有奇石,所以就啟程去蘇州察看去了。”童貫慢慢地走著,口中得體地回答著蘇小舞感興趣地問題。
蘇小舞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她下一步是要跟著去江南了。那男人肯定把她地木盒隨身攜帶,她就算是去楚王府翻個底朝天也找不 到。
不過,如果此次讓趙佶對太湖石產生興趣,那麼之後數年,這運送花石地船隻就將連綿不絕於江、淮、汴河之上了。勞民傷財,這點趙清 不會不知道。
難道他是故意為之?
蘇小舞其實一直在逃避趙清軼的身份問題,但是事實上她自己地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他在趙煦駕崩之前是皇帝最好的臂膀和臣子,可是現在,趙佶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剛剛也親眼見過,讓趙清軼自尊那麼高的一個人低頭於他麼?她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光回想趙清軼在武林中做出的手段,就不難猜出他內心實際上準備的是什麼。
蘇小舞越想越覺得恐怖,難道上天讓她回到古代,所謂派給她的歷史任務,就是要阻止趙清軼謀反嗎?
謀反兩個字出現在蘇小舞的腦海中,瞬間就讓她驚出一身冷汗。乖乖,她現在可是在皇宮大內,這麼叛逆的問題等她出了這個地方再思考吧。
強迫自己把這個問題壓在心底,蘇小舞把注意力轉到她右前方帶路的童貫公公身上。有小說為證,這朝廷裡那將軍就是擺設,真正的高手那是大內的公公,尤其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那個。那麼這個童貫呢?
可是蘇小舞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這童公公有什麼武林高手的氣 度,因為做慣了奴才,背脊都是彎著的,臉上總掛著小心翼翼的笑容,眼皮垂著看不清裡面究竟藏著的是什麼心思。
呃,就覺得這童公公走路的姿勢和一般男人不一樣。蘇小舞看了半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呼,馬上就要可以休息吃飯了,眼看宮門在前,蘇小舞深吸一口晚間冰冷的空氣。她現在才緩過來些,果然不去思考那些惱人的複雜情 況,心情也好了許多。
“蘇小姐,馬上就出宮了,您彆著急。”童貫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蘇小舞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