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也頗了得,因紅旗總舵設在巫山之口,離此地不遠,舵上人又多,光分舵就有九處,所以這胡招風無事輕易不出,養成一身懶散習性。他在華陽縣城,有大片家業,又因其系排教中得力人物,沒人敢招惹他,故此凡經過此地的江湖朋友,多少總要賣他些面子,多是備一份禮,去拜訪一下,起碼也要投份拜貼,如此一來,這胡招風簡直如同顯要,習以為常。
此次接手下回報,有一年輕書生,在茶館裡不但放言對自己辱罵,尚且出手傷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一面命人拿了自己的竹牌令,傳令水陸各舵嚴加註意,只要發現此人,定要設法扣押,不得有誤。
一行十人追至江邊,就有人上前報告說,那姓石的此時正要坐小船到對岸,胡招風一聽正中下懷,當時就上了一條船。這只是一條長江分道的極小支流,輕功提縱術佳者,根本無須乘船,一縱即過,但繼志恐眾目之下,難免惹人議論,所以仍僱了條小船。這船主明知繼志是要捉之人,但因水面太窄也實在無法弄什麼手腳,只好乖乖把他送到對岸。
一上岸情形可不同了,足有七八十人之多,一個個手持鐵器兵刃,把石繼志圍了個緊,繼志見狀,心知不開殺戒是不行了,冷笑一聲道:“你們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手下無情!”正要給他們個下馬威,不想身後一聲喝道:“你們先別打!我問問他!”
繼志回頭一看,見是一五旬左右,面生肉瘤的怪人,哼了一聲道:“大概你就是胡瘤子了?你打算把我怎樣?別看你們人多,若要論打,你們就一齊上,看看誰吃虧?”
胡瘤子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種,今天居然有敢在我胡招風面前叫字號的,這倒新鮮,今天你是來得去不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石繼志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倒真像是到處胡招風惹事,這名字倒取得挺合適!”
言未了,胡招風一晃頭,馬世昌見狀知道自己的差事來了,所幸此時人多,他提著膽子一個箭步至繼志身前,伸手就抓。
繼志見馬世昌出手,一閃身,馬世昌一掌落空,但他身子一矮突然翻身呈掌,一式“白猿獻果”,一雙掌直奔石繼志前胸擊來,招式真快!
四下人群都為他叫起好來。這馬世昌雖沒有什麼驚人功夫,但比一般下三流傢伙卻是強了許多,尤其掌上功夫,他練過鐵砂掌,雖然也不過年餘時間,尚談不到火候,但常人要是吃他一掌,也得骨斷筋折。
馬世昌這一招“白猿獻果”,雙掌運出鐵砂掌之力,快似閃電奔石繼志前腹打到,繼志卻面含微笑,不閃不躲,只聽“砰”一聲,結結實實地打上了!
就連那胡招風也不禁一喜,心想原來是這麼塊點心,自己還當他是多厲害的人物呢!
四周之人都狂叫了起來。馬世昌心中正喜,隨著這雙掌擊上,只聽聲同擊革,但掌沿挨處卻像是擊在一團敗絮棉花之上。他還沒想到對方竟是擅於縮骨松肌運氣練神的內家高手,只以為自己掌力尚未打實,不由又猛加了一層勁,嘴中還“嘿”了一聲。
雙掌猛向外一帶,這下可把他嚇住了,原來雙掌打在對方胸腹上,就像播在一塊大豆腐之上,雙手已沒入對方腹內,外行見到,定以為石繼志已被馬世昌在腹上打了兩個窟窿!
至此,那胡招風不笑了,看出不妙,叫一聲:“世昌小心!”
不想話才出口,就聽繼志怒喝一聲:“去吧!”凹進去的胸腹突然向外一鼓,馬世昌一聲狂叫,飛出了十幾步,一跤栽倒在地,雙手齊腕折斷,僅連著外面一層皮肉,現出紫青的顏色,他在地上一翻滾,已昏死了過去。
石繼志本以為這小子掌力不弱,不由運了幾分氣,心想至多也不過摔他幾個筋斗,卻不料如此嚴重,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遂道:“這是你自己找死,我告訴你們,想要他不落成殘廢,趕快去找接骨的給他接上手骨,或許有救,時間久了可就難說!”
胡招風見狀才知來人竟有如此身手,自己不該小瞧了他,白白令馬世昌雙腕齊折,但因自己再怎麼也是身為紅旗總舵副舵主,眾目睽睽之下,確實軟不得,何況自己還有一身功夫,也說不定能轉敗為勝。想到這裡,身往外縱,口中喝道:“相好的!你好厲害!”雙掌齊出,卻用的是“鐵琵琶”掌,一反一正,直朝石繼志右腿打去。
石繼志由掌風上判斷,知道這胡瘤子功夫不弱,也不敢太大意,待他掌到,身子往後一劃,並食、中二指對他“曲尺”穴便戳。
胡招風雙掌走空,對方點穴手到,只見他猛翻右手,以掌沿橫切石繼志的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