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掙兩聲過處,子母兩筆皆被敵劍光幕所阻。
但李公衡這子母兩筆的威力非同小可,王元度的劍勢也不由為之一滯。
李公衡見機而退,刷地躍出劍圈之外,雙筆交叉一擊,發出響亮震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他喝道:“王元度且等一等。”
王元度微微一笑,曉得他嚐到自己這一套無懈可擊的劍法的滋味,已萌退志,堤以壓劍凝身不動,問道:“李總指揮有何見教?”
李公衡道:“你雖是夜闖此處,行蹤可疑。但尚不算得是死罪,因此本座若然放手一拼,以致你明日不能上臺,亦難向天下英雄交待。”
王元度點頭道:“李總指揮所慮甚是。”
李公衡接下去道:“是以本座決定退下,請關院主出手。假如王兄竟把關院主擊敗了,要帶走燕揚兄的話,本座絕不出頭干涉。”
王元度道:“如此很公平乾脆,在下便請關院主指教。”
關大堅舉步走過來,一言不發,雙目炯炯地凝視著這個震動武林的後起高手。
他已觀看過對方劍術,知道這位少年英俠身手實是不凡之極,幾乎是他平生以來遭逢的最厲害的敵手,故此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一早就運聚好功力,準備出手。他又深知自己在日月塢的身份極尊,假如今晚敗於這少年手下,日月塢就算是栽了。
這時一名綠衣大漢奔過來,他雙手提著一件兵器,卻是一柄六尺長的五齒銀耙,連耙柄也是銀光閃耀,是以一望而知份量極沉。
關大堅一手接過,那名手下迅即退開。關大堅單手執耙揮動一下,勁風呼呼,顯示出膂力及內勁都強絕一時。
王元度抱劍行了一禮,道:“關院主想必多年不曾動用過兵器,今宵居然取用,實在很瞧得起在下,請!”
關大堅直到這刻才簡短的說一聲請,邁步盤旋,手中五齒銀耙斜斜舉起,遙罩對方頭頂要害。
王元度不敢失去機先,免得被對方施開強攻硬打之術,控制住局勢。當下劍訣一領,劍走輕靈,光芒電掣向他中盤攻去。
他自從練成了修迷密步,不但內力深厚,同時身法也神速得多。是以這一劍刺出,恍如電閃雲飄,平空增加了不少威力。
關大堅嘿地短叱一聲,身形左旋,銀耙右掃,直有大開大闔橫掃千軍之威勢。
在一旁觀戰的李公衡,不禁微微失色,忖道:“我以前曾經數次見到關院主出手,但似乎遠不及今日之沉雄勁厲,可見得近二十年來,他的武功大有進境,果然當得起院主之座。”
王元度一招八駿雄飛,身軀與長劍化一字形直向敵人攻去,這一招不但攻勢凌厲,同時又能避開敵人一招之威。
果然一股強勁無儔的風力從他胸腹之下掃過,眼看那關大堅也不得不借這銀耙蕩去之勢躍開,當下豈肯放過這等機會,真氣疾墜丹田,雙腳一沉,點落地面,劍光飛灑而出,一口氣攻了六七招之多。
關大堅急切之間,竟緩不出手反擊敵人,但他當真功力深厚之極,揮耙拆解,間中也騰出一隻手幫忙,竟也不顯得如何困難。
王元度面逢這等平生僅見的強敵,鬥志更旺,手中長劍使出了十成功力,施展出二十四招少陽劍法。
但見劍光潮湧而生,沒有一招一式不是奇奧莫測又平實圓融,正是所謂有凌雲駕虹之勢,而無樓冰剪綵之痕。
關大堅面色沉寒如故,掌耙並用,逐招拆解,不知不覺已破拆了二十招之多,仍是難分高下之局。
王元度已把少陽劍法使了二十招之多,仍然佔不到絲毫上風,若是換了別人,定必暗感氣餒,因為旁人眼見自己壓箱底的絕藝,已快用完,還不能收效,定有無以為繼之懼。但王元度卻反而雄心更奮,內力越強。
但見劍光大盛,接下去把餘下的四招次第使出。
這四招終於把鐵面魔君關大堅迫退了二步之多,而且更使人驚心動魄的是,王元度再次從頭使出少陽劍法,關大堅竟無法趁機反擊,依然須得逐式拆解。
李公衡心中連連喝彩不迭,他一方面驚歎王元度這一套劍法的神妙,另一方面又大是佩服關大堅的沉著和武功高強。這兩人幾乎每一招都值得大聲喝彩,確是武林中罕見的拼鬥場面。
看看又鬥了二十餘招,王元度已感到對方內力越戰越強,心知只要自己有一招失機,頓時就保不住這等均衡之勢。
因此之故,如欲取勝,非得有出奇的手法不可。
李公衡這時也就瞧出王元度全仗劍術精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