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可以動作的手，快速伸向旁邊，想要拾起彼岸弓。只是虞姬雲能感覺到，那天雷的光已經閃現到她的背後。

不能逃，逃不了！

大不了被燒了，只要沒死，她還有丹藥補救。

手接觸到彼岸弓的瞬間，彼岸弓護主，凝出了結界。

但虞姬雲知道，那天雷擋住不了，“彼岸，儘可能護住我的命。”

交代道，虞姬雲微蹙眉頭，咬牙忍受背後的煎熬……只是時間過去，她身後，卻沒有絲毫灼燒感。

火光在背後四散開來，炸開的天雷讓虞姬雲奇怪，向後看去，被驚的瞬間愣在原地。

“……師父……雲淵？！”

那再度下來的天雷，打在雲淵身上。直到劈進雲淵的身體，融入了神力中，天雷才少了一條。

而另一道雷，又即將落下。

這雷，竟是要全部入體，才能滅去。

“……不要。”

虞姬雲失聲，手中動作，消去了彼岸弓的結界。但是在她面前，仍然有另一道更為牢固的結界。

那是雲淵做出的！

“解開，快解開。”

虞姬雲拖著流血的手，讓靈氣纏繞在結界上，卻找不到一絲出口。

面色一白，但云淵的更加蒼白，他的唇，已經沒有了血色。

他的神力，還在流逝……

“走啊，這是我的雷劫！”

“我走了，你就會死。”從頭到尾，他只是說了這一句。

雲淵盤膝坐下，釋放出體內的神力，一下子引來剩下的十條雷劫，轟然降下。

他那未曾波動的眉頭，蹙了起來，身子也猛烈的顫抖著。

神力，竟是在一點點的散去。

‘你的神力本就壓抑，這樣做，你會更快消失。’

‘師父，放開我。’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聽到了，你會消失，是嗎？’

‘她怎麼突然暈了……’

虞姬雲腦中突然冒出一場場畫面，從前被雲淵抹去的記憶，全都想起來了。

消失……

這是在外界，雲淵會消失？

是，死的意思嗎……

“……不要，不要！”虞姬雲止不住驚呼，“雲淵，走啊——，求你了，不要死……”

眼前仍是金光閃現，虞姬雲心中悲嘆，她除了喊，什麼都做不了，是嗎？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淵承受她的天雷，將一道道將天雷引入體內。

是嗎……

*

天晴了，虞姬雲周圍的結界也消失了。

立起頹廢在地的身子，虞姬雲走到背對她的銀色衣袍後面，抱起了他虛弱的身子，在她的懷中，他還在顫抖。

眼淚沾溼了衣襟，她只能重複著一句話，“不要走，求你……”

雲淵虛弱的回身，更加顫抖的身子，讓虞姬雲驚恐的抬頭，卻看到的是雲淵含笑的臉。

鼻子更加酸了，眼淚模糊視線，“師父，不要死……”

雲淵費力抬手，抹去虞姬雲的淚水，輕聲道：“雲兒，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若我消失，你會來找我，是嗎？”

虞姬雲一愣，含著淚水的眸子，忽然變得異常悲涼，也異常不捨。

眼淚滴下，虞姬雲紅著眼眶，望向雲淵，“你早知道，是嗎。”

“嗯。”

“你竟然一直清楚，你會死。”

“我是神，能知曉你的命。”

“……”她的命……若沒有他，她會死吧。

虞姬雲更加心疼，不知道是對她，還是對自己。

嘴角苦澀一笑，虞姬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過，天涯海角，輪迴彼岸，不論你在哪裡，就算你成了鬼，我都會找到你的。”

“好，我等你。”

雲淵淡淡笑意，吻住虞姬雲含淚的眼，讓她輕輕閉眸，他不想讓虞姬雲看到他消失的樣子。

虞姬雲也照做了……

雲淵的頭，無力的垂在虞姬雲肩膀，虛弱的說道：“吾名，帝淵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