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雲抬起手，碰住帝淵黎附在自己臉上的手，寬大的、溫暖的。

虞姬雲道：“你是真的。”

“我不會走了。隨我出來，雲兒。”

說罷，帝淵黎已經牽扯著虞姬雲的識海，將她拖了出去。

*

“嗯……”

虞姬雲睜開眼睛，渙散的眼神一時間未曾清晰，一道由青紗帛縷圍成的床頂已經映入眼簾。

……這是哪兒？

她死沒死？

虞姬雲的眼神從床頂轉到了一邊，看到神色淡淡的帝淵黎，正以一雙金色如陽輝的眸，看著她。

虞姬雲躺在床上的身子頓了好一會兒，也看了帝淵黎好一會兒。

沒有消失，沒有消失，他真的出現了。

虞姬雲眼睛逐漸睜大，身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坐立，上下掃視他，看著此時此刻的帝淵黎。

那縷縷銀髮垂首散落在地上，帝淵黎白皙的額前像是畫筆描繪了一點圓潤金珠，閃動的眸子倒映著虞姬雲的容顏，一如她眼中也只有他。

恍惚間，虞姬雲眉宇一蹙。

帝淵黎笑，“不認識我了？”

聽他說的，虞姬雲伸手觸及他的臉頰，暖呼呼的。搖了搖頭，虞姬雲淡淡一笑，“你又沒變，怎麼會不認識。”

只是她差點，將眼前銀髮的他，當成了在鬼尊記憶中見過那為師父。

但這是她的師父，她不是以前的鬼尊，而他是她的雲淵。

“這便是師父原本的模樣？”虞姬雲手間拉了一縷髮絲，很輕柔的滑下，“真好看。”

雖然容貌有了變化，但是他的氣息她不會認錯，他的神識她不會弄錯。再不濟的，他們二人締結的師徒契約，那種以血為契的感受，她不會搞錯的。

只是，我好久沒見到你了，師父……

虞姬雲手繼續撫上帝淵黎的如玉般的面孔，絕塵的猶如天山之巔的蓮花，卻含著極盡的溫柔，僅僅對她。

“……師父，我好想你。”

“我知道。”

“我好想你，一直想你。”

“我知道。”

“師父……師父，雲淵，帝淵黎……”

“嗯。”

虞姬雲再也沒有顧忌的哭出來，抓緊帝淵黎的衣袍，“我的爸媽死了……他們死在我面前，我竟然沒有一點能力保護他們！”

“那是我爸媽，怎麼就沒有半分餘地？面對那些人，我一時間沒有絲毫能耐……我好恨我自……”虞姬雲一個‘己’字還未出口，就聽到一旁的帝淵黎輕聲說道：“他們沒有死。”

“……”

好半天，虞姬雲才緩衝過來帝淵黎的話。

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的鬆開，虞姬雲掛著眼淚看向帝淵黎，只有震驚，“師父？”

“你沒有餘力，我給你。”帝淵黎輕輕揮開銀色的長袖，一面水鏡出現在虞姬雲眼前。

而那裡面，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正是她的父母。

而且看穿的，是在地球的父母！

虞姬雲無法言語，只能安靜的聽著鏡中父母的說話。

只是帝淵黎在一旁，卻能感受到虞姬雲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輕顫。

帝淵黎神識繞在虞姬雲身邊，道：“無需擔心神識，我會護住你。”

虞姬雲點頭，應道：“嗯。”

雖然沒有在這場亂戰中死去，但是虞姬雲明顯能感受到，她現在的身子很虛弱。

感受到帝淵黎的神力，虞姬雲的神識在一瞬間顫抖，卻又在下一秒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