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他，虞姬雲能無所畏懼，殺了仇恨的人，想著以後化鬼與帝淵黎通神識。

只是這一次，卻見到了……

她莫名又有些怕了……

虞姬雲倚在帝淵黎懷裡，手痠軟無力卻還是掛著他的衣服，扯住他，說出聲，“師父，等會兒……我不是走了，相信我，我會陪著你的。”

這聲音虛無的很，就是不知道他聽得見嗎？

聽不見……她也無能為力了。

虞姬雲強撐著的眼皮，還是閉上了。

帝淵黎放開掐出昏睡訣的手指，一光劃過虞姬雲的身子，立馬將她如同公主抱一般攬在懷中，讓她睡得舒服些。笑，“我說過的，沒事了。”

帝淵黎再次抬起的眸子已然淡漠悠遠，看向那些人。

一旁的人，早在見到三尊行禮後，齊齊跪下，看沒敢看虞姬雲絞殺那些人。

等到一切平靜，他們才對著這位遊走於天地間、未曾出世的尊主，呼道：“恭迎尊帝——”

浩蕩聲，千里傳。

但是那抹身影卻已經化作光點，消失不見。好似不曾出現過，好似剛才看到的是個幻覺。

只是，“諾一言，虞姬雲乃吾嫡傳弟子。”聲音飄飄蕩蕩，卻蕩入心底。

*

帝淵黎的聲音，同樣轉到了三尊耳中。姬無塵真真愣在了原地，眼中深邃的恨意毅然燃起，“怎麼又是你……”

陰冷的話讓旁邊原本欣喜地姬曉黎一驚，悄悄瞥向她的父皇，“……”為何父皇會如此憎恨姬雲？

姬無塵在一瞬間，移到了尚風冥邊上，故意道：“你覺得是她嗎？”

只是此刻，尚風冥卻是眼含僥倖，盯著剛才那一出正出神。

姬無塵冷眼，難道他不恨嗎！

一切又如同上古之時了！尊帝仍然護著虞姬雲……

可姬無塵不知道的是，尚風冥心中的僥倖……僅僅因為虞姬雲活下來了，沒有像上古那般死去。

沒有因為他剛才的猶豫不決，而再度殞落。

想到這個，尚風冥竟然心臟一抽，剛才他到底幹了什麼？放任她死亡？

兩人心中都有怒與悲，全然沒有注意到尊帝留下的寥寥神識。

宿玥明閃動身影，走了上前，玉手中已經接過虛空中浮現的明月鏡。

看著眼前浮現的一行字型，宿玥明先是細眉挑動，眼神中染上驚訝，他手中的這個卷軸是師父……補的刀？

宿月明目光一沉，隨即悠悠看向人神境的族人，“唉……”

依照帝淵黎所說的，宿玥明凌空而上，揮手展開了明月鏡，裡面閃出了一條綿長的迴廊畫面，從季長平拿到荒蕪之氣開始，到如今結束之時的事情，一滴不漏。

眾人唏噓，也憤怒自己被騙，白白受了這麼多罪，也白白死了那麼多的仙階長者。憤怒的看向季家那邊，那些人的目光卻一涼。

如今季家在場的，只剩下齊百名和無愧，以及剛才退出的幾個仙者。

季長平和季武河全都死了，而且已經死透了。

“罷、罷、罷。”無愧長嘆一聲，已經蒼老的面容更顯蒼白無力，跪在了地上，對人道：“這一次，是我季家罪過。從千百年前到如今，被一個後輩算的清清楚楚啊……”

死的死，傷的傷，族長滅，族魂消。

千百年的基業，竟然造成了如今的後果。

他們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