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果沒有能力對海軍進行持續不斷的技術更新的話,再龐大的海軍也會成為敵方艦隊的活靶子。
簡單來講一句話:養海軍要大把銀子,現在共和軍沒那麼多銀子。
正當趙北在“海琛”號上為海軍經費發愁的時候,在距離他不到五里的下游,一艘懸掛著龍旗的炮艦正緩慢的遊弋著,忽而跑到上游,忽而跑回下游,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海軍提督薩鎮冰就站在艦橋上,拿著望遠鏡向上遊的“海琛”號眺望,憂鬱的神情使他看上去似乎蒼老了許多。
“如果及時的將旗艦變更到‘海琛’號上,或許‘海琛’就不會舍我而去了吧。”薩鎮冰仍為自己的遲鈍懊惱不已。
那畢竟是中國艦隊中屈指可數的主力艦,甲午戰爭之後,清廷重建海軍,好不容易積攢下了五艘大艦,均以“海”字打頭,三年前“海天”艦已經損失,如今“海琛”艦又不辭而別,這怎能不讓薩提督憂心忡忡?
“海琛”本是薩鎮冰的座艦,擱淺之後才把旗艦變更為“楚”字炮艦,“海琛”號浮起之後,薩鎮冰忙著應付袁世凱,未能重回“海琛”坐鎮,結果就便宜了那幫革命黨。
本來,在下游的七里溝得知“海琛”掛起白旗的訊息之後,麾下參謀就有人建議炮擊“海琛”,脅迫其轉舵歸航,但這個建議被薩鎮冰一口拒絕。炮艦轟巡洋艦,那是自討沒趣,何況,中國海軍的精華就這麼一點了,不能再損失了,再損失,中國就真的沒有海軍了。
薩鎮冰回想起了兩個月前在廈門的所見,當時,美國的“大白艦隊”周遊列國途經廈門,薩鎮冰奉旨率艦前往迎候,當他親眼目睹那幾艘進港停泊的美國戰列艦的時候,內心遭受的何止是重重一擊?任何一艘美國戰列艦的排水量都超過中國主力艦隊的排水量總和,國力的差距竟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就算是當年的北洋艦隊還在,恐怕也是望洋興嘆。
雖然“海琛”等艦相比戰列艦是那麼的渺小,但這畢竟是中國可以依仗的全部海上武力,當年義大利艦隊跑來,要強租三門灣,如果不是這幾艘中國巡洋艦嚴陣以待,恐怕中國的版圖上就又會多畫出一塊國中之國來。
薩鎮冰愁腸百結,放下望遠鏡,長嘆一聲,問身邊的副官:“‘海琛’還沒回訊號嗎?”
副官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回訊號。天色已很暗了,他們未必能看清旗語,也沒有燈光訊號回應。”
薩鎮冰當然不知道“海琛”號上的起義骨幹不是海軍官兵,而是一群會黨,他現在對於艦上的情況一無所知。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薩鎮冰命令道:“再打訊號,告訴他們,‘爾等好自為之’,若是回心轉意,我還在七里溝等他們,絕不為難他們。”
炮艦徒勞的又打出了一組旗語,但依然沒有任何回信,只好悵然的在江面上兜了個圈,拉長了哀傷的汽笛,在暮色中向下遊駛去。
夜色已深,漢口英租界的路燈像往常一樣亮了起來,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可這國中之國裡卻看不到一點戰爭的痕跡,只是街上的行人多了許多,多半都是戰爭難民,雖然武漢戰事已結束,可這些難民的遣返卻需要時間和耐心。
吳祿貞推開窗戶,看了眼在街邊巡邏的巡捕,從香菸罐裡拿出一支紙菸塞進嘴裡,但還沒點著火,身後的房門卻響了起來。
不等他應聲,那門已被人從外推開,一箇中年男子走進客房,開口就問:“綬卿,你要去哪裡?”
吳祿貞淡淡一笑,說道:“賚臣,你怎麼知道我要走?”
那人愕然道:“你真要走?剛才我見白朗替你收拾行裝,一問,他說你吩咐的,卻沒告訴我你打算去哪裡。”
吳祿貞說道:“想必你也聽說‘海琛’號的事情了?”
“哼!現在整個租界的洋人都跑去看軍艦了,我能不知道麼?這幫亂臣,吃得是朝廷的俸祿,卻和革黨沆瀣一氣。”
“你我知交一場,我也不騙你,我是要去投奔共和軍。”吳祿貞淡淡說道。
“什麼?你……你也要造反?”中年男子大驚失色。
“賚臣,你是紅帶子旗人,自然是和朝廷一條心,我是漢人,也有一份復漢之心,如今革命大勢擺在眼前,我不會錯過的。其實,在日本的時候我就心向革命了,而且,我也是一個同盟會員,早在庚子年的時候我就加入過興中會,參加過自立軍,若非張之洞搗毀了自立軍總部,恐怕我早就是朝廷通緝的重犯了。”
“什麼?你是同盟會的人?你……你瞞得我好苦!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