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意念勾結山川地脈,耳邊傳來一陣轟鳴聲,周圍的山川細微的顫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變化正在發生。
“地龍翻身”。
雲卿低頭看著周圍的山川,口中發出一聲低喃。
地脈稱之為地龍,如今耳邊傳出這種聲音,那就證明許安真的在操縱地脈!
“呼呼呼”。
天地間狂風大作,吹動許安的白衫鶴髮,雙目法眼大開,手拈法印,以八卦改變地脈。
“王城隍,此時不入卦象,更待何時!”。
“遵許夫子之令!”。
隨著一道低喝聲傳出,王重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腳下踏出數步,來到八卦圖中央。
“承山川地脈之氣,赦令!”。
許安吐出醞釀好的赦令之法,以因果之道連結王重陽,將感悟盡加於其身。
“好遠的道!”。
王重陽置身於八卦圖中,目光看著許安的背影,口中感嘆一句。
親自踏足八卦圖,他才感覺到許安的道是多麼可怕,完全不是他這種城隍得以仰望的。
“呼”。
王重陽輕呼一口氣,不再多想,盤坐在八卦圖上,雙目緊閉感悟著山川地脈之力。
這場由許安賜下的機緣,能不能接住還得看他自己了。
在許安的引導下,王重陽意念溝通山川地脈,逐一體驗到何為山神,何為土地神。
其身上的氣息不斷在變化,一縷縷金光自八卦圖上升起,隱入王重陽體內。
“這氣息,興許是要成了!”。
雲卿眼睛微眯,目光看著八卦圖上的王重陽,他修行時間不算短,見過不少土地神與山神。
在王重陽身上,他赫然是感覺到了一絲土地神與山神的氣息!
“不簡單啊!真是好奇許安這些年來經歷了什麼,可這種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孫思邈深深的看了眼許安,口中低聲喃喃一句,強行壓下心中的好奇。
時間一晃而過,來到了翌日清晨。
忘川縣醫館二樓一處房間中,孫思邈手持毛筆,在一本自己裁剪的空白書冊上記錄著一些東西。
房間除了孫思邈還有一人,赫然是一大早就來找孫思邈的孟詵。
“嚕嚕嚕”。
只見其手中拿著一根墨條,在硯臺上研墨,整間屋子裡異常安靜,只有孟詵研墨的聲音不斷傳出。
“呼呼”。
寫完一頁後,孫思邈收起毛筆,輕輕吹了兩口氣,墨跡很快就要幹下去了。
昨晚許安幫王重陽感悟山川地脈之力,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早在昨天晚上他就回到了忘川縣。
半夜三更當他回到醫館時,還有兩名學徒在守夜,詢問一番才得知,原來是在等他。
若是孫思邈晚上沒回來,第二天早上他們都準備去報官了。
“孟詵,你今天不用當差嗎?”。
孫思邈看著一旁研墨的孟詵,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來。
他聽醫館的學徒說,昨天孟詵一天來了三次,都是為了來找他,可他一天都不在。
今天一大早,孟詵就又過來找他了,這次總算是得見孫思邈。
“孫大夫,瘟疫過後衙門緩了過來,並不缺人手了,張縣令允許我休息幾天”。
孟詵放下手中的墨條,揉了揉肩膀,瘟疫爆發那幾天,他一直頂著瘟疫幹活,瘟疫過後,縣衙有些缺人手。
最近才得以閒下來,不過他並未在家休息,而是早早的就來看孫思邈是否回來了。
昨天一天都不見人,他都以為孫思邈不辭而別了,如今得見孫思邈,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孟詵,你家中都還有誰?可有父母兄妹?”。
孫思邈並未繼續著書,而是看著一旁的孟詵問起話來。
“自從三年前爹孃死後,家中只剩我一人”。
提起家人,孟詵語氣有些低沉失落,對於凡俗之人來說,人生有兩大不幸與遺憾。
白髮人送黑髮人,子欲養而親不待,特別是對於忠孝之人而言,最是讓人痛心疾首。
“抱歉,你的家事,我此前並未過多瞭解”。
孫思邈輕嘆一口氣,孟詵如今二十歲的年紀,並未有妻子與兒女,父母早早逝去。
尋常凡俗之人,十六歲便已成家,這個年紀的孟詵,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