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亮光劃過想,向著他的後心而來。
同樣的場景如同時光的重演,只是,這一次,再沒有那個女孩為他擋住這致命的一擊。
噗嗤!
利刃透體而過,他感覺到了身體中力量的流失。
咬了咬牙,他將身上最後的力量凝聚在雙臂,手中闊刀脫手飛出,直直的刺入那將他一刀透體的黑暗生物的咽喉。
他的刀,終究還是離開了他的手。
在閉上雙目,徹底倒地之前,他用最後的意識,將小雅的屍體取出,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多少年了?
千年?萬年?還是十萬年?
有多久,他沒能像現在這樣將她擁入懷中了?
這一刻,抱著她的屍體,他彷彿擁抱住了全世界。
他的手中沒有刀,他的眼中沒有黑暗聖物,他的心裡沒有人族的未來、世界的興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凝望了懷中那安然悽楚的面孔一眼。
下一刻,他徹底失去了聲息。
恍惚中,空氣中似乎想起一個悠悠的聲音。
我的手,握著刀,就無法擁抱著你;放下刀,就無法保護著你。
願來世,沒有刀,沒有亂,唯有你!
當這名人族戰士到底的那一刻,孔丘,這名來自百萬年後的聖人,這位自覺心境已經可以做到古井無波的人族聖賢,眼中,卻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淚水。
而這,卻只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千千萬萬處戰場中普通的一幕。
同樣的場景,相似的情況,生離死別的傷痛,隨時都在上演。
整個時代都被黑暗所籠罩,天地之間沒有一處淨土,唯有血不斷的流淌,唯有亂不斷的上演,唯有戰持續了萬年。
不知何時,孔丘的身影已經站立在虛空,四下望去,到處都是屍體,屍體之下,是累累白骨,白骨之下,是枯骨化作的骨粉。
當殘酷的大戰降臨,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
戰場之上,唯有生與死,死者,陳屍戰場,沒有人收斂屍骨,因為在你為死者收斂屍骨的時候,可能有更多的同伴倒在敵人的屠刀之下。
唯有殺戮,唯有殺盡敵人,才能換來徹底的安寧。
只是,他們殺了千年,萬年,十萬年,地上的屍體鋪了一層又一層,最初的屍體化作了白骨,最初的枯骨被風化成骨粉,這血與亂的戰事,卻似乎永遠無法停歇。
孔丘的目光,越過最外圍的戰場,向著裡面更殘酷,更慘烈的戰場轉移。
他看到,一個胖子,全身圍繞著雷電,彷彿九天之上掌控雷霆的神靈,在黑暗生靈中淤血廝殺。
他看到,一頭雪白的麒麟,一身毛髮被染成了黑褐色,卻依然在黑暗生靈之中橫衝直撞,永不停歇。
他看到,一條已經辨別不出顏色的神龍在空中嘶吼,每一次利爪揮出,都有一名他看不穿境界的黑暗生物被撕裂。
他看到,一群周身散發著令虛空顫抖的強大力量的將領,遍體鱗傷,卻依然不肯後退一步。
而在這些人的更中心處,是一處沒有人敢於接近的戰場。
在戰場的最中心,有九人在展開驚天的大戰。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這九人,有八個人屬於一個方陣,而另一個陣營,唯有一人!
他一身白衣勝雪,束髮的玉帶折斷,一頭長髮披散在腦後。
他一人,獨對八名同境界的黑暗生靈,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九人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數萬年,每一個人,都到了近乎油盡燈枯的地步,只是,即便身形乾枯,即便體內沒有了一滴血液,即便生命之火隨時可能消散。
但,他的眸子,卻依然明亮,帶著披靡一切的豪情。
即便面對著遠超自己的敵人,他依然沒有絲毫的畏懼。
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他的敵人,不是八個,而是九個,這萬年下來,他手段盡出,纏鬥住九命同境界強者的同時,又拼死了對方一名首領。
到了現在,大戰的九人都已經油盡燈枯,完全都是憑藉著一股本能在戰鬥。
只是,即便到了這種地步,那名白衣勝雪的男子,依然在獨戰八名同境界敵人的同時,抽出間隙對著周圍戰場上發出幾次攻擊,以支援那些處在絕對弱勢的同胞。
實際上,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去做,這數萬年下來,如果不是他不時的出手支援,以人族為首的萬族聯盟,早已經失去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