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自嘲地笑了笑,吩咐小丫鬟讓知言軒廚房備膳。小丫鬟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跪地請罪:“都是奴婢的疏忽,忘了問您一句……奴婢見您回府時已過午膳時辰,還以為您在誠王府裡用過了……”
出岫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道:“這不是你分內的差事,不記得也是自然。再有兩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告訴廚房不必麻煩,隨意準備點吃食,能墊腹即可。”
小丫鬟長舒一口氣,連忙領命而去。不多時,廚房便準備好了幾樣膳食。出岫移步去膳廳用飯,心中又記掛沈予的傷勢,只匆匆吃了幾口便轉去探望沈予。
人還沒進屋,一股濃重的藥香已鋪面而來。出岫示意守在門口的丫鬟噤聲,獨自放輕腳步踏入屋內。
套臥的屏風後徐徐傳來沈予的話語,虛弱但又氣勢十足:“三七、白及、當歸、白茅根……這些你都備上,各取半斤,我仔細看過成分再斟酌每日該如何用藥。”
出岫悄悄站定在屏風之後,露出半個腦袋朝裡看去,只見沈予依舊赤裸著上半身,整個人坐倚在床榻之上,正對大夫囑咐著什麼。
而那大夫則更加有趣,坐在桌案前不停地拿筆記著,還時不時地停筆蘸墨,對沈予道:“姑爺您慢點兒,您慢點兒,老朽寫得慢,跟不上!”
聽了這個稱呼,沈予大為不悅,方才還舒展的眉峰忽然狠狠蹙起,周身散發出沉肅之意,語氣不僅不放慢,反而加快了幾分。
隨後他又快速說了幾句話,都是醫藥上的術語,言罷側首問那大夫:“記下了?”
大夫連連擦汗,點頭道:“記下了,記下了……”
沈予故作正經地擺了擺手:“勞煩大夫費心了,您先下去準備罷。”
大夫慌忙將案上的宣紙吹乾,疊入袖中放好,嘟囔了一句:“姑爺您哪裡像失血過多之人,老朽行醫半輩子,還沒見過恢復這麼快的,昨日還昏迷著,今日都能指點老朽開方子了。”
沈予薄唇輕勾噙笑而回:“以前傷過更重的,這點小傷便也不算什麼。”
大夫沒再多話,行了告退之禮。待轉入屏風後,瞧見一個白衣的絕色女子兀自站著,驚豔之餘也明白此人是誰,於是連忙垂下眼簾,躬身行禮:“見過夫人。”
出岫微笑頷首:“多謝您費心了,大半夜還冒雨前來,直到現在都沒顧上休息。”
大夫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您言重了,醫者仁心,再者昨夜姑爺傷勢頗重……”言罷他停頓片刻,又磕磕巴巴地提醒出岫:“夫人,姑爺他此刻衣衫不整……恐怕……不便見人。”
出岫聽見“衣衫不整”這四個字,雙頰“刷”得一下紅透,不自覺又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雖然是夜裡,又是未遂,但畢竟……裸裎相對,還做了那麼多親密的舉動。
大夫卻不明就裡,只道是出岫夫人臉皮薄,於是再笑:“姑爺恢復得不錯,您毋需擔憂。”
出岫目送他離開:“有勞。”
此時沈予也聽到了外頭兩人在說話,一直等到大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迫不及待地看向屏風之外:“快進來!”
出岫此時正覺得兩腮發燙,猶豫著不肯入內。
沈予便沉聲要挾:“你再不進來,我親自下床去抱你進來。”
出岫知道沈予會說到做到,只得硬著頭皮走進來,緩緩坐到沈予榻旁,低若蚊蠅地斥道:“受傷了還不安生。”
“我若安生,就不會受傷了。”沈予見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又開始耍起嘴皮子。
這話說得極為曖昧,出岫更是羞得無地自容。若換在平時,她早就站不住了,這是擔心沈予會不顧傷勢追出去,她才強迫自己留下來。
沈予見她盈白的肌膚泛著紅暈,顏若桃李羞煞百花,更覺心神激盪,竟連胸口的傷勢都忘了,伸手作勢要去拉她的柔荑。
出岫見狀也不敢拒絕,又怕他動作太大扯痛傷口,還得配合地將一雙柔荑送入他掌心之內:“早上你手心涼得厲害,如今好多了。”她實話實說。
沈予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原來受傷的好處這麼多,還能時時刻刻拉你的手……”
“你再亂說一句,我立刻就走!”出岫又羞又惱,竟不敢抬眸去看沈予,一徑咬著朱唇低著頭。
沈予見狀低聲而笑,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落在出岫耳畔:“我只恨自己沒早早想起來這一招,否則也不用苦等到現在……”
“越說越不正經!”出岫猛然將雙手從他掌中抽出,再也不想面對他:“既然你沒事,那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