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7部分

夏錦程無論出身、學識、年齡都是最合適不過,雲辭便藉助雲氏之力,以“姻親”為藉口,將其舉薦給了統盛帝擔任此職。

這既不是什麼機要職位,又不會影響時局朝政,統盛帝還以為是雲辭徇私,想讓岳丈一家揚名立萬,就賣了這個人情給他。

只不過,在這部書編纂完成之前,外人對此事所知甚少。

“若不是這部書耗時過長,父皇在世時沒能寫完,朕也不會知道這其中內情了。”天授帝微闔鳳目,語氣之中滿是敬佩:“夏錦程今年初入宮進奉書稿,曾親自對朕說起,當年雲辭是用這個條件說服夏家,收出岫夫人為義女,只不過出岫夫人拒絕了。也正因此事,雲辭與夏嫣然雙雙去世之後,夏家沒有多問一句。”

女兒再親,終究是嫁出去了。是死是活已是別家之事,但若能換來嫡子的前程,甚至是整個家族的世代榮耀,這筆賬委實划算。

雲辭用一個千古流芳的好名聲,為出岫爭取到一個高貴的出身、一條平坦的後路,這份心意實在太過體貼,太過深厚!他認識出岫短短兩年的時間裡,究竟為她做了多少事?耗費了多少心血?

聶沛瀟趔趄了兩步,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而那目光之中,一直燃燒的憤怒火焰也終於熄滅,徹徹底底地熄滅!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他的一曲簫、一首詩又算得了什麼?在出岫面前,都不過是無病呻吟的風花雪月!又怎及得上雲辭的鮮活血肉和深謀遠慮!

聶沛瀟這副失落的神情,天授帝看在眼中亦是心痛,卻又怕他仍不死心,便再次下了一劑猛藥:“你為了出岫夫人,將明瓔抓入房州大牢,赫連齊為此專程來應元宮求情,朕沒有見他……後來聽說出岫讓你把人放了,你當真以為她是顧念與赫連齊的舊情?”

“皇兄果然瞭解我。”聶沛瀟失意地開口,話到此處卻猛然抬頭,半是驚醒半是疑惑:“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天授帝搖頭低嘆:“出岫夫人和雲辭,他們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亦或者說,是因為雲辭,出岫才變成了與之相同的一類人——能夠為情生、為情死,重情重義為人著想,體貼到潤物細無聲。

至此,聶沛瀟才終於後知後覺……原來,出岫勸說他放了明瓔,不是因為赫連齊;原來,那“難得糊塗”四個字,他真的沒瞧明白!

他真的是……活該至極!

“經鐸,別再執著了,也別辜負母后的一番苦心。”天授帝凝聲道:“她生前為你選定這門婚事,自有她的理由,朕既然答應了母后,便不會反悔……你儘快成婚罷。”

而這一次,聶沛瀟再也無法推拒,也無力再拒絕:“好,我聽皇兄安排。”

人的心深邃難測、浮浮沉沉。而他一連經歷兩道劫難——親情與愛情,便已註定會一無所有,只能遵從命運,勇往直前了罷。

他的身後已沒有任何退路。只願來生布衣耕田,不再生於帝王家…… *****

從聖書房出來,聶沛瀟失魂落魄。剛一出門便遇上一個眼生的宮婢,正是方才被天授帝差遣去看淡心的那一個。聶沛瀟出門,宮婢進門,他還能隱隱約約聽到那宮婢的回話:“稟聖上,淡心姑娘無礙,這會子打算去用膳了……”

隱約聽到淡心的名字,聶沛瀟又提起幾分精神來,對馮飛道:“你去打聽打聽淡心的住處,還有她的差事做得如何。”

馮飛領命而去,片刻功夫已打聽得清清楚楚,回稟道:“淡心姑娘住在平梨宮偏殿,宮裡的女官都住在那兒。聖書房的首領太監說,淡心姑娘頗得聖寵,只是最近身子不適,一直沒有當值。”

身子不適?聶沛瀟問道:“她生病了?”

馮飛搖了搖頭:“公公沒說。”

聶沛瀟蹙眉沉吟片刻,道:“咱們去平梨宮瞧瞧。”

“殿下……”馮飛頗有些猶豫:“這……恐怕不大妥當。”

“有何不妥?”聶沛瀟正值失意之時,說話便也無所顧忌:“她是女官,又不是后妃!方才你也說了,平梨宮是女官住所,那為何不能去?咱們無需避嫌。”

馮飛張口欲阻止,又想到最近發生的事,葉太后薨逝、主子還得被迫立妃,沒有一件是讓人痛快的。於是他便住了口,不想讓主子更加不痛快。

馮飛抬手指了指平梨宮的方向,應聲道:“屬下這就隨您過去。”

聶沛瀟不再說話,往平梨宮方向而去。可還沒走幾步,便遙遙看到一個鵝黃色的身影。他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