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需要妾身做些什麼罷。”
“在下想請夫人去一趟誠王府,看看殿下。”馮飛滿是懇求之意:“如今殿下高熱不退,整個人昏昏沉沉,大夫也說是心病……”
心病嗎?誰能沒有個心病?倘若她去為聶沛瀟治心病,那她自己的心病又能有誰來醫呢?出岫在心中微微自嘲,毫不猶豫地回絕道:“誠王殿下既然高熱不退、昏昏沉沉,妾身去了他也不會知情。馮侍衛請回罷,妾身不會去。”
“夫人難道絕情至此?”馮飛見狀急了:“殿下他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自有神醫診治,要妾身何用?”出岫冷靜地回道:“妾身不是絕情之人,也並非半點不關心誠王殿下。但我二人之間既已做了了斷,則一切都結束了,如今再去誠王府,妾身豈不是自欺欺人,也欺騙了殿下?”
話到此處,出岫幾乎是有感而發:“飲鴆止渴無用,還請馮侍衛耐心勸解殿下,讓他早日康復罷。”言罷她款款起身,毫無留戀:“請恕妾身無禮之罪,無法應承您這個要求。”
“難道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馮飛沉聲再問。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還望馮侍衛體諒。”出岫態度堅決。
聽聞此言,馮飛只是冷笑一聲:“在下真替殿下感到心寒,他一番痴心錯付人了。”
“如今收回也不算晚。”出岫強迫自己冷絕,率先起身朝著門外道:“竹影,送客。”
馮飛雙拳緊緊攥起,冷硬地撂下一句:“若是殿下有個三長兩短,夫人您能安心嗎?”
出岫依然無動於衷。馮飛見狀只得負氣而去。
兩人在談論聶沛瀟的病情時,出岫根本沒有想到,此次他竟會病得如此兇險。後來她才聽說,聶沛瀟的病情持續一個月也不見好轉,時不時地高熱,又時不時地渾身冒冷汗。
而馮飛,則再也沒來過雲府,他每日忙著照料聶沛瀟,生怕長此以往這病情再有反覆意外,於是便捎話給應元宮,驚動了葉太后。
聶沛瀟乃是太后葉瑩菲的獨子,她聽說愛子的病情之後,自然焦急萬分,不惜帶著數名御醫千里迢迢趕來煙嵐城。而天授帝沒有任何理由阻撓。
終於,在聶沛瀟病了一個半月之後,在煙嵐城最炎熱的盛夏之時,葉太后風塵僕僕大駕煙嵐城。
品月色直領錦衣,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頭飾繁複、環佩鳴響,葉太后將富貴穿了滿身,的的確確是保養得宜,看似只四十出頭。
一進煙嵐城,她立刻吩咐停車,撩起車簾遠遠看向那佇立的四座漢白玉牌坊。一路之上,她早已瞭解到聶沛瀟生病的前因後果,對謝太夫人及雲氏更添幾分憤恨。
“好一個謝太夫人,好一個出岫夫人。”葉太后咬碎銀牙恨恨地道,抬手一指那最後一座貞節牌坊,毫不猶豫下了命令:“派人給哀家砸了!”
第262章
葉太后提出要砸雲氏的貞節牌坊,眾人面上不敢拒絕,私下裡倒也不敢輕易動手,連忙暗自往應元宮傳遞訊息,請天授帝示下。
這邊廂葉太后惦記愛子病情,一到誠王府,立刻前去探望聶沛瀟。一見之下,大驚之餘更是心疼不已——
這哪裡還是丰神俊朗的九皇子、貴氣逼人的誠王?消瘦、蒼白、虛弱……雖不至於行將就木,但也能瞧出病得不輕。
此情此景,竟是令葉太后止不住地垂淚:“瀟兒,你怎的這樣傻,為了雲氏那一個寡婦,如何值得?”
聶沛瀟強撐著起身,一條右臂毫無力量地耷拉著,勉強笑道:“馮飛太不懂事……一場小病怎將您驚動了。”
“這還是‘一場小病’?”葉太后的右手戴著赤金鎏碧玉石鐲子,顫巍巍地抬手指他,那珠光寶氣還沒晃了聶沛瀟的眼,她自己已覺得異常刺目:“是不是要等你死了,讓母后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才算是‘一場大事’?!”
語畢,葉太后自覺這話太不吉利,於是連忙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又道:“你本就有肩傷在身,怎能再去淋雨?”
聶沛瀟撫著胸口輕咳一陣子,才緩緩回道:“無妨,兒臣撐得住,教您擔心了。”
葉太后心裡又是疼惜又是惱怒,瞧見聶沛瀟這副樣子,終是一拍桌案,冷道:“哀家方才進城時,瞧那貞節牌坊忒不順眼,已下令讓人拆了。”
“拆了?母后不可!”聶沛瀟聞言急了:“出岫最是愛惜名節,這座貞節牌坊又是皇兄所賜……倘若您給拆了,她必定……”
“事到如今,你還在幫她說話?”葉太后恨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