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必定偏向天授帝。”
“他雖是聶七的岳丈,也是承兒的岳丈。”太夫人沉聲分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雲府若是受到牽連,怡然能有好麼?這道理莊相肯定明白。”
太夫人笑嘆一聲,繼續說道:“何況莊相名滿天下、憂國憂民,聶七若當真殺了沈予,北地百姓必起民怨、北地將領也會心生嫌隙……單憑這一點,莊相便不該坐視不理。”
於公於私,左相莊欽都不應袖手旁觀,太夫人只嫌他出手太慢了!險些讓雲府損失了那塊免死金牌!
提起此事,便不得不想起聶沛瀟。“比起莊相,讓我更意外的是聶九……從前倒是小看他了,沒想到他能說動靖義王。”太夫人語中不乏意外與遺憾:“只可惜他生在帝王家,否則出岫跟了他也好。”
“瞧您說的,出岫夫人嫁了威遠王,誠王也娶了佩驪小姐,這不是皆大歡喜麼?”遲媽媽笑著勸道:“您這麼疼佩驪小姐,該為她覓得好夫婿而歡喜!”
“是啊!”太夫人遠目看向門外,眯著眼睛道:“但願他能與佩驪相敬如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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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時日過得飛快,離信侯府也在一片喜慶氛圍中等到了九月。
這期間,雲府給小世子擺了滿月酒、百日宴,也將沈予和出岫成婚的“六禮”完完整整走了一遍……再加上嫁妝的置辦和幾次宴客,直把新上任的總管竹影給忙得焦頭爛額。
所幸新晉的總管夫人竹揚是個賢內助,不僅主意頗多,做事也有條不紊,倒是給竹影幫了不少忙,也讓太夫人大為意外。
“原本想著竹影資質欠佳,鍛鍊幾年勉強能用。沒想到竹揚倒是個利落人,彌補了竹影的不妥之處。”太夫人這一次才算真正放心了,說話的語氣也比以往愉快幾分:“從前她是最出挑的女護衛,如今生養孩子之後長進挺大,也能做管家夫人了!”
“還不是您眼光好!”遲媽媽不忘恭維主子。
“你老歸老,嘴倒是挺甜!”太夫人對遲媽媽佯啐一口,笑了起來。
兩人正說著竹影,他就來了。從前他是一直守著知言軒,如今做了管家,反倒要在霽雲堂、榮錦堂兩頭跑,這讓他頗為不習慣。
“太夫人,嫁妝置辦齊了,請您過目。”竹影恭恭敬敬地將禮單遞了上去,心中難免覺得忐忑,唯恐太夫人挑出錯來。
太夫人伸手接過厚厚一疊禮單,立刻蹙眉:“這麼厚?”
“這是專門給您謄抄了一份字大的,用了七張紙。婚儀上用的禮單一式三份,全是按照老規矩寫的,只用了三張帖子。”竹影連忙回道。
太夫人這才略顯滿意,點了點頭。她年輕時過於操勞傷神,如今年紀大了,雖然身子骨還算硬朗,可眼神兒卻大不如前。
“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單獨給我抄一份兒?”太夫人捏著一摞禮單,向竹影問道。
竹影很是慚愧地低下頭去:“是……竹揚想到的。”
“你倒是娶了一房好媳婦!”太夫人如是評價,繼而再道:“我如今看著,竹揚比淺韻更好,與你更加般配。若是你當初娶了淺韻,我瞧她那性子,未必能做好你的賢內助。”
提起淺韻,竹影愣了愣,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這都陳年往事了,您就放過我罷……”
當年他痴戀淺韻,奈何對方無動於衷,後來他求娶竹揚,本想著彼此也算同道中人,必定能相敬如賓……
豈料真是娶到了一個好妻子。他感到很知足了,也很感激。
竹影從前是暗衛首領,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沉默寡言、冷面冷心,眼下說起淺韻,他的神色有了不同以往的變化,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讓太夫人和遲媽媽皆是一陣發笑。
別說這兩位老的不適應,竹影自己也不適應這種改變。做雲府總管與做暗衛首領不同,他須得笑臉迎人,說話也得緩下語氣,平日裡需要張羅的事情太多了!
所幸他現在做了父親,性子比以往溫和些,又有竹揚從旁指點,也沒出什麼大錯處。
太夫人打趣了竹影半晌,這才眯著眼睛低頭細看,將每一頁禮單都逐一過目:
田產房產、首飾珠寶、擺置陳設、服飾布匹、起居用度等這些必備之物,每一項都滿滿佔了一頁紙,正好不多不少五頁禮單;
其餘兩頁則寫的是一些小件物品和古玩珍奇,大大小小也能湊了整整兩頁;
另有黃金白銀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取“長長久久”之意,沒有寫在禮單之內,是太夫人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