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英見狀,即刻又問:“難道夫人不願意?小侯爺這等重情重義之人,又是文昌侯的嫡幼子。咱們想容雖是庶出,好歹也是雲府的大小姐,兩人無論身份、年紀都堪匹配,還望夫人說一說這媒。”
“說媒?”出岫娥眉深深蹙起:“二姨娘要我如何說這媒?”
花舞英這才低下頭去,語中帶了一絲赧然:“按理講,都是該男方主動說媒,可事已至此,為了想容的終身大事,我也只得舍下這張老臉來求夫人了。以您與小侯爺如今的關係,還有小侯爺對您的看重,只要您開口,這事兒也就成了七分。”
面對花舞英期盼與渴求的目光,出岫唯有啞然,想了想,她無法直白拒絕,唯有搬出另一個藉口:“眼下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文昌侯突染重病,小侯爺大約會在近日內返回京州。你若真想與文昌侯結親,也要等過了這段時日。”
豈知花舞英聞言卻並不失望:“文昌侯既然身染重病,他必定更想看到小侯爺早日成親,為沈家傳宗接代……若是與咱們想容成了這樁好事,文昌侯一定樂意得很。”
花舞英絮絮叨叨又說了半晌,好像並不在意出岫的反應,末了才鄭重其事地看向她:“夫人,雖說今日是我來求您,可也是您欠我的。起兒和灼顏都死得冤枉,您難道沒有一點愧疚?還要讓想容的終身也搭進去麼?”
花舞英不給出岫半分開口機會,再亟亟剖白:“您是離信侯夫人,自然想讓闔府安寧。只要您促成這樁事,從此以後我任您差遣,二房鞍前馬後再無異心!”
第109章:雲氏出岫動天下
自花舞英走後,出岫一直揣著這樁心事。沈予英俊挺拔、風流倜儻、家世良好,為人重情重義,身手也不錯,雲想容喜歡他,本就無可厚非。
可……她當真要開口向沈予提及此事嗎?她又怎麼開得了這個口?
論理而言,自己身為離信侯夫人,自然希望闔府和睦興旺,尤其經過二房、三房、四房這一連串的災禍,死的死、走的走,雲府也冷清了不止一星半點。若能借此機會與二房緩和關係,壓制住花舞英心中的怨憤,的確是再好不過。
但,雲想容喜歡的是沈予……出岫私心裡實在不願意強迫他,更不願意利用他來成就雲府往後的安寧。
拋開彼此的身份地位,出岫自問欠沈予的,已經太多太多。他的救命之恩、他的一片深情、他的放手成全、他如今長留房州……沈予甚至一手促成了自己與雲辭的相遇相知……
這樣一個男人,她本就欠了他,這輩子註定無以為報,又如何能開口要求他去娶別的女人?出岫只覺得心中無比掙扎,煎熬難當。
好在又是一年三月底,雲氏在各地各行業的管事又該來報賬了,這也稍稍轉移了府內的注意力。只不過,這一次來的管事,比往年少了許多人——北熙各地的管事不曾前來。
是呵!雲氏將北熙的生意都結束了,從此由各支自行接管、自謀出路,那些管事們,自然也就不用來了。
“往年都是熱熱鬧鬧,今年人少了,反倒有些不大習慣。”太夫人嘆了口氣:“雲府是越來越冷清了。”
出岫不知該如何回話,唯有預設。府裡的確越來越冷清了,二房母女足不出戶、如同隱形;三房只餘十三歲的雲慕歌;四房的冷波苑也空置下來……唯有知言軒還熱鬧些罷,至少有世子云承。
“今年只有南熙的管事來報賬,生意量也不算太大,你隨我一道去議事堂審賬目,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太夫人一句話適時拉回出岫的思緒:“你主持中饋這麼久,那些賬目前幾天也看過了,是該去見見世面,練練膽量。”
“太夫人……”出岫大為詫異。
“叫‘母親’!”太夫人沉下臉來,斥責她道:“說了多少次,你怎麼還是記不住!”
出岫面有愧色,恭恭敬敬地喚了聲“母親”,才又婉拒道:“我一個新寡之人,拋頭露面只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你以為雲氏的主母只用管好府內庶務就行了?”太夫人冷哼一聲:“你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雲氏的主母不是太夫人麼?出岫聞言更為驚異:“您的意思是……”
太夫人仍舊捏著架子,可語氣到底是軟了下來:“我老了,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早就累了。如今你氣候已成,我看著也很放心,這一次你隨我去審賬,若是能壓得住場面,我就將主母的位置交給你了。”
“這怎能使得?”出岫連忙再拒。
“怎麼使不得?難道要我一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