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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現在簡直是度日如年。其中,正坐在涼瀾床頭默默無聲的某人尤為明顯。

短短五天,北堂爵已由一位英姿勃發的俊朗梟雄變成了滿臉胡茬、神色憔悴的苦情男子。從深陷的眼窩不難看出,他這幾天恐怕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合過眼,沒有離開過涼瀾身邊半步!

連北堂爵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女子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甚至夜不能寐。打從第一次看到涼瀾,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她的與眾不同,不過現在想來,那種感情更多的是好奇,而非一見鍾情的震撼。

涼瀾在他最虛弱的時候伸出了援手,讓他在地府裡走了一遭後驚喜地發現自己還在人世的事實。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那樣的處境下對這樣一位醫術高超的救命恩人都會懷有一些美好的憧憬。北堂爵為人是冷淡了點,但在這方面還是和常人無異的,何況,救了他的又是一位堪比天仙的謎樣人物呢?對於一個處在成長期的少年而言,朦朧的感覺總是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錯覺,加上積年累月的念想,涼瀾便成了北堂爵自以為的愛戀物件。

再次見面完全出乎北堂爵的意料,但這次規劃外的變數卻使他對她的好奇更上了一個臺階。用當時感情經歷完全空白的北堂爵的話來說,那就是命運的重逢!

一個初涉情場的小子,愣頭青般地實行著自己死纏爛打的無賴招式,這怎麼看都和冷酷無情的天蜀教教主北堂爵沒有絲毫聯絡。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在過去的一年中確確實實地發生了。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北堂爵也漸漸發現自己憧憬的物件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完美,那麼睿智;她會犯迷糊,會猶豫膽怯,會彷徨不定,甚至她和自己一樣,有著深藏心底的傷痛與無奈。但是,他卻再也放不開手了。

越是和她相處,他就越發地想要傾自己所有換取她的歡笑;他想要保護她,不僅是身,更是從心。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這個矛盾的女人了,深深的,深深的,無可抑制地愛上了她。先前的懵懂顯得如此可笑、滑稽,但他卻慶幸不已。如若沒有當初的“誤會”,他很可能會錯過這個讓自己忍不住疼惜的女人,他很可能至此錯過一生唯一的摯愛!

如今,這個女人就躺在自己面前,睡得如此安詳。可北堂爵卻笑不出來了。自從父母被殺,全家人死於非命,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心慌,即便是當初差一點喪生崖底,他也權當是解脫。然而,此刻物件換做了涼瀾,他提起的心就久久無法放下。一想到涼瀾可能會永遠離開自己,再美味的食物到了他的嘴邊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涼瀾昏睡了五天,北堂爵便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呆在華格居五天,無論踏雪等人如何勸說,他就是分毫不動,就像是他一離開床上的人兒就會突然不見一般。萬般無奈下,踏雪也只好讓他留在那裡,自己則定時過去看看,以防這個痴情種忽然想不開,做出些什麼驚世駭人的舉動。

北堂爵依舊專注地凝視著愛人的睡顏,臉色溫和,看不到平日裡一絲的冰冷。周圍一片靜寂,哪怕是繡花銀針掉落地上都會顯得分外突兀。

忽然,北堂爵神色一緊,左手提勁,驟然往斜後方揮去。一條人影由他身後閃過,堪堪地避開了這出人意料的一擊。來人看形跡暴露,也不再遮掩,停下動作平靜地與北堂爵對視。待看清來人,北堂爵不由得渾身一震,眼前這人不就是武林大會時將自己和涼兒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鬼麵人嗎?他今天依舊一身紅衣,只不過那日猙獰的鬼面換成了如今較為平和的樣式,當然,雖然平和不少,但駭人的程度並沒有絲毫降低。北堂爵護在涼瀾床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身前的怪人。

涼瀾在凌霄山莊被鬼面路劫的事他是後來才聽說的,涼瀾安然迴歸,他的心也安下不少,但現在鬼面再次出現,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眼前的怪人只是來打聲招呼這麼簡單。

與預想的劍拔弩張不同,鬼面並沒有動手,而是用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北堂爵一番,這架勢就像在稽核一件商品,叫北堂爵分外不快。

不待北堂爵開口,鬼麵人首先打破沉默,“不錯。看來與上次相比,你又有了不小的進步。發現我並突然發動巧妙的攻擊,不愧是年輕一輩中的強者。”

鬼面的話說得實在,把北堂爵恰到好處地誇讚了一番。可北堂爵並不領情,倘若稱讚自己的是己方長者,他或許會象徵性地還禮,但對方要是圖謀不軌之徒,那就另當別論了。無故示好,非奸即盜,此刻,他對鬼面的戒備更為嚴密了幾分。

北堂爵的小動作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