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追究的必要,最珍貴的東西都在她身邊,守著他們她便能安穩地過完這輩子。
他們還小,不懂生離,更不明白死別的滋味。雖然知道不可能,可她只希望他們永遠不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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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第二天離開A市,前一天喬聆特地問了他航班的時間,然後第二天他到機場的時候就看見了早早在那裡等候的她。
她只是微笑,走上前來和他擁抱,貼著他的心口說:“秦念,謝謝你。”
他一瞬間明白過來,她知道了他轉給她的那些股票那些房產,她知道他後來為她做的一切。所以她對他說謝謝,亦不再拒絕,為的只是決絕地割捨了一切再聯絡的可能。
她對他說謝謝。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覺得自己如此懂她,他從未感覺兩人的心有這麼拉近過。他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也微笑著說:“不用謝。”
“嗯。再見。”這是喬聆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兩個人就真的如同很好的朋友一般,前路便是異國他鄉,她送他離開,他再也不回來,但依舊可以笑著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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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洛杉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但是董事會的幾個元老都在公司的會議室裡等著他。
他覺得煩,想要推掉明天再去公司,可是Vanessa面帶豫色,結結巴巴的說:“但是Boss,董事會的徐董事這幾天一直在……”
Vanessa的中文不好,結巴了半天試圖找到一個更好的、不顯得那麼惡意的表達方式:“一直在說服其他董事改選……”
“隨便。”秦念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長大這麼大,從記事以來就不記得自己任性過。他甚至記得,當初和喬聆離婚的時候他也每天去公司上班。可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知道他這一回來,就已經永遠失去了她。從A市到洛杉磯,他裝了這麼久,現在再也裝不了滿不在乎。
他讓司機送Vanessa去公司,自己打了車回公寓,喬聆打來電話的時候他還在車上。
她有些抱歉的說:“你下飛機了吧?是他們兩個非要聽你的聲音……你和他們說說話吧。”
還沒等他出聲,電話已經被轉接到兩個小傢伙手中了,秦念一邊柔聲逗著兩個小傢伙一邊想,其實這樣也不錯,雖然她一點機會也不再給自己,可是孩子想他的時候她大概也能想到他,總不至於將他忘得太徹底。
電話那頭傳來她模糊的聲音,是對著兩個小傢伙說的:“你們兩個哪裡來的那麼多話,不要打擾叔叔了,快和叔叔說再見。”
然後就是兩個小傢伙委屈的聲音:“姑姑又發火了……”
“你們兩個少惹姑姑生氣,快點去睡覺。明天再給你們打電話好不好?”
兩個小傢伙不情不願的答應了,然後又是喬聆接過電話,她大概忘記了時差,只是說:“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你快去休息吧,耽誤你這麼久了。”
傍晚的風裡聽著她暖糯的嗓音,即使是有禮卻疏離,秦念卻輕易地被撩撥,他說:“小喬,別覺得不好意思。你願意讓他們打電話來,我很開心。”
他這一番話說得十分真誠,電話那頭半晌沒了聲音,直到秦念有些等不及,想要出聲的時候,喬聆又開口了:“也不能總這樣啊……你、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要是再過幾年,就更不行了……”
秦念覺得她的語氣有些怪,他心裡有隱約的猜想,但是又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只覺得喬聆的語氣和以往的語氣都不一樣,有一點……有一點酸?
他剛想說話,車身突然受到劇烈的撞擊,車子猛然剎住,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傾。他反應不及,第一時間裡只來得及用空出來的那隻手護住頭部。
他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哪兒,只是頭劇烈的疼痛,他掙扎著用手去摸,結果摸到溫熱黏膩的液體在不斷的湧出。他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還有意識,甚至還能聽見喬聆焦急的聲音從跌落在座位上的手機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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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到醫院的一路上秦念都有模糊的意識,能聽到救護車的聲音,還能聽到醫護人員的對話,可是想動卻動不了,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全身的器官似乎都不再受他的意識控制了。
因為就在本地,秦老爺子在當晚就趕到醫院來了,而秦矜也在第二天早上趕到醫院來。秦念聽著秦老爺子在他的病房裡大發雷霆,說的無非是無論如何一定要這些醫生把自己的這個孫